梁兮被他的目光盯得心中一颤,却依旧一口咬定。
“证据一定是被你藏起来了!你别想抵赖,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
她说着,干脆自己冲进书房,状若癫狂地在书房里四处翻找,桌上的物件被她扫落在地,纸张散落一地。
陆延骁站在门口,看着梁兮的疯狂行径,心中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梁兮,你在发什么疯!”
他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充满了威严与愤怒。
梁兮充耳不闻,依旧疯狂地翻找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定在这里,一定在这里……”
她焦急不已,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几缕发丝贴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显得狼狈不堪。
师爷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倒是没什么波动,他本是奉命行事,查完回去交差就行。
今日之事,绝不是他这等身份能介入的。
“走吧,继续查。”
说罢,一挥手带着人马离开。
远处的忽明娜见此情景,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几许不甘。
“不看了,没劲得很,回去吧。”
这么大的事,离桑却没来,恐怕早有应对。
就算那信是她亲手放进书房的,找不出来也别无他法。
很快,师爷便带着人将侯府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无功而返。
师爷押着失魂落魄的梁兮回了府衙,陆延骁跟着同往。
扶风院内,离桑整理完这两天李兰亭查出来的东西,放下手里的笔。
红霞来报,说顺天府衙的人无功而返,已经离去了。
离桑并不意外,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桌边的香炉,烟雾袅袅,将她的思绪带回昨夜。
昨天晚上,家中仆人搜查过一遍后,一无所获。
不知为何,她心头说不出的不安,左右是睡不着的,便披了件外套去院中透气。
却不想一抬头,看见远处高楼的房顶上站着一个人,月下临风而立。
隔得很远看不清面容,那身形却格外眼熟,她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那人手持长弓,搭箭瞄准这边。
离桑一动都没动,她很清楚,这支箭不会对准她。
“嗖——”
破空声从她身旁划过,箭矢扎在边上的灯柱上,箭尾颤动嗡鸣。
离桑费了不少力气才拔出那支箭,上面钉着一张纸。
离桑回头看了一眼,高楼上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这才拆开纸张看起来。
依旧是丑得让人难以直视的字迹,内容却让人为之一震。
只见小小一张纸上,拓跋因用笔画差点自己打起来的字写到:【忽明娜有着一流的临摹技术,只要见过一次,就能写出真假难辨的字体。】
离桑蹙眉,今日该查的都查了,若说要有遗漏,那便是陆延骁的书房。
那地方有许多陆延骁的机密公文,除了他自己,平日基本没有人会进去,所以查起来并不方便。
若是忽明娜伪造了什么信件,放在里面是最不可能被他们自己人查出来的,也最可能被外人查出来。
想到这里,离桑立即起身,踩着夜色进了陆延骁的书房,亲自提灯捜査。
不出所料,果然在一个书架隔间里找到了一张信纸。
里面的内容……别说侯府,株陆延骁九族都够了。
离桑又在书房搜了许久,直到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带着那封信离开。
她回了扶风院,将两封信一同焚烧在香炉里,心头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不知不觉,又欠下他一个人情。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忽明娜本就是西域人安排过来的,她有所行动,自然是受命于拓跋因。
拓跋因是西域王子,要对付陆延骁这个平定西北的将军,是合情合理的。
可为什么如今,他又要大半夜的来通风报信?
昨晚没想通,今日依旧没想通。
离桑索性收敛了思绪,不再深思。
也许下次见面,可以问问他。
……
再说府衙这边,梁兮被带回公堂之上,颤颤巍巍的往地上一跪,再没了先前的理直气壮。
她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垂在脸侧,身体因恐惧和绝望而颤抖。
柳琛端坐在公堂之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看向梁兮。
“梁氏,你诬告朝廷命官,可知该何罪?”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空荡荡的公堂内回响。
柳琛端坐在公堂之上,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看向梁兮。
“梁氏,你诬告朝廷命官,可知该何罪?”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空荡荡的公堂内回响。
陆延骁上前一步,声色俱厉:“梁兮,事到如今,你还不交代背后真凶?”
“就凭你一介弱女子,哪来胆量如此污蔑本侯?”
“若你从实招来,本侯或可求得柳大人网开一面,从轻处理!”
梁兮瑟缩着,在陆延骁的威逼利诱之下,慌乱开口。
“是……是太子殿下,他指使我这么做的!”
“他说陆侯爷通敌叛国,让我出面状告,还说会保我无事。”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陆延骁脸色骤变,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难以置信。
“太子殿下如此污蔑我做什么?”
他又没得罪过他!
柳琛面上毫无波动,心中却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
他怒不可遏地一拍惊堂木:
“好大的胆子!一会儿诬告侯爷,一会儿攀扯太子,你当这公堂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信口雌黄!”
说罢,抬手一挥,令牌落地:
“来人,将梁氏重打五十大板,关押三个月,以儆效尤!”
衙役们立即上前,将瘫倒在地的梁兮拖了下去。
“侯爷,侯爷救我,我只是太爱你才会一时糊涂啊!”
然而半点作用都没有,陆延骁连半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待得将她拖远,公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梁兮的哭喊声在远处渐渐消散。
柳琛处决得太快,以至于陆延骁想多问几句都没机会。
他看着一脸怔愣的陆延骁,放缓了语气,神色凝重道:
“侯爷不会信了她的胡言乱语吧,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身负重任,怎会行此等诬陷之事?这梁氏不过是想逃脱罪责,随意攀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