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楼认为自己设想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大,若是这一计不成,那就再围绕安国寺制定其他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他心里也有了个轮廓。
带着人迅速的来到了方一藻将要宣读的集市周围,徐云楼在各个能够观察到集市的地方安排好了人手,而他则是跟凌一山去了集市后方一座酒楼。
在靠窗的位置点了酒菜之后,徐云楼就一边和凌一山喝酒吃菜一边观察着朝着集市逐渐聚拢的人群。
“大人,昨晚那个袭击您的人能够控制蝙蝠袭击人,这样的奇人异士在保定城里打听一下说不定就有眉目。”
凌一山说。
“此人绝不可能是本地人,你忘了那些蝙蝠都不是保定府的产物么?”
徐云楼这么一说,凌一山尴尬地挠头笑道:“也是,蝙蝠都不是本地蝙蝠,人肯定也不是了,那就是跟幽市的那些人一样,是从他国来的。”
一说到幽市,徐云楼就想到了一些事情,长年累月的征战国力衰败之后,其他的地方的人如蜂拥一样涌入大明,连京城之中都有幽市这种地方存在,那保定城里有类似的地方或许也有可能。
不过才来这地方不过两天的时间,徐云楼对这地方还不甚了解,至少目前为止还没看到异域之人在城中出没。
脑子里才刚想到这儿,徐云楼就见到有几个苗疆打扮的人在楼下经过朝着集市走了过去。
“大人,苗人。”
凌一山小声的说,徐云楼微微点头,“看来捉拿妖怪的消息倒是吸引了不少人过来,你看南边那头,还有几个穿着西域服饰的人。”
那几个人穿着十分显眼,徐云楼一眼就在人群中锁定了那几个人,虽然距离隔得有些远,加上又都罩着面纱看不清相貌,不过其他点位的人肯定看得比自己更清楚。
而且既然有这些人出现,那就证明这保定城里外人不少,府署之中肯定有这类人进城登记的信息。
此时的集市已经围了不少人上来,不多时方一藻和童战就带着官兵和换上锦衣卫官服的将士出现在了市集中心。
方一藻冲身旁主簿点了点头,后者当即展开一张告示念了起来,“保定城的父老乡亲们!城中妖孽作祟闹得人心惶惶,知府大人体察民情为了让城中百姓安居乐业,特将此事启奏上朝、
陛下得知我保定府百姓受妖物侵扰降下皇恩,特命锦衣卫前来查办此事!
而昨日诸位锦衣卫大人与妖怪遭遇,奋勇诛杀之下将妖孽杀退!为斩草除根,今日锦衣卫诸位大人将连同本府官兵出城诛杀妖孽……”
与其说是一份告示不如说是一份讨伐妖怪的檄文,要说舞文弄墨还得是这些文官。
光是念这告诉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徐云楼等在暗处的锦衣卫有足够的时间观察人群。
围上来的这上百人里面,徐云楼对其中七八个人十分感兴趣,这几人与其他听告诉的那些人聚精会神而又紧张的表情不同,他们脸上都是不屑、戏谑的表情,仿佛知道出场讨伐妖怪的这些人会铩羽而归一样。
徐云楼将那几个人的位置点了出来,随后吩咐凌一山快速地将这些人的相貌特征画在纸上。
凌一山提笔迅速地画了起来,虽然潦草,但重要的特征倒是一点不差。
“大人,画好了。”
“恩,离我们最近的那两个点的人你马上去把他们喊过来。”
“是。”
集市就这么大点,所以安插各处观察的人距离都不远,没一会的功夫就有六个锦衣卫赶了过来。
“你们二人一组分为三个组,去盯着三人看看他们要去何处。”
一个是穿着灰布衫的瘦高个子,头戴纶巾右边脸上一颗肉痣,一个穿着背心农夫打扮扛着锄头的七尺壮汉,还有一个是个相貌阴柔拿着折扇书生模样的男子。
六名锦衣卫领命之后便下楼去盯着各自需要跟踪的人了,剩下还有两人,徐云楼对凌一山道:“你去把那个浑身是膘的女人给我盯住,只需要跟着她看看她去了何处就行,剩下一个我亲自去盯。”
“好,那大人你自己小心。”
“去吧。”
徐云楼亲自要跟的是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普通到一点特点也没有人的中年男子,此人身形瘦弱身穿一件黑色长衫,往人群之中一站,一个眨眼就能跟丢的那种类型。
告示宣读完毕了,随着方一藻一声令下,童战便带着人骑着马浩浩荡荡的出城去了。
至此人群开始散开,徐云楼看那人动了,也立刻下楼跟了上去。
整个保定城建设的形状就像是一只靴子,所以也有靴城之说,宣读告示的集市就在这靴子的中心位置。
徐云楼跟着的那人从靴子中间的位置来到靴子顶部,而顶部就有安国寺。
而越往安国寺走,街上的人就越少,此人的戒备心也很强,时不时地会借各种机会扭头往后看。
徐云楼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始终确保对方在自己视线之内,但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就在徐云楼为了躲避对方的目光走入左侧巷道的时候,那人一个闪身也钻进城中的一条巷道里脱离了他的监视。
徐云楼心头一惊,当即追了上去,转入那条巷道之后正好见到此人翻过了墙头。
对方如此反常必然心头有鬼,所以徐云楼想也没想全力追捕,你追我赶当翻过最后一道墙头之后,竟发现已经来到了保定城外。
眼睛扫视了一圈立刻发现对方钻进了林子里,铆足全力追进了林子当中,对方体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见对方有些脱力,徐云楼眼睛瞅到了地上一枚石子,就地一滚抓起石子朝着对方的腿肚子猛地掷了出去。
“哎呀!”
那人吃痛脚下一软摔了狗啃泥,徐云楼则是趁此机会冲过去在对方还没爬起来的时候用脚踩在了对方的后背。
“跑,接着跑。”
徐云楼气喘吁吁地用力一踩,对方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告饶,“好汉,你我无冤无仇,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竟让你一直追到了城外。”
“你跑什么?”
“有人跟着我自然要跑了,谁知道是不是谋财害命的贼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