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李璘就被高仙琦匆匆忙忙地喊醒,李璘揉了揉眼睛问道:“高将军,怎么了?如此着急。”
高仙琦连忙汇报道:“燕军距离苏州近不到二十里,我们是与燕军决战,还是说先撤退失地存人?”
李璘惊呼:“什么?燕军距离苏州不到二十里,不是他们昨天早上才攻下无锡城吗?为何如此神速?难道是神兵天降吗?”
高仙琦额头也冒出了冷汗,他也没有想到燕军会如此神速。
李璘从床榻上猛地坐起,神色凝重,全然没了刚被叫醒时的惺忪模样,他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高将军,燕军此番来势汹汹,绝非善茬。这才一日,竟兵临苏州城下,着实令人始料未及。”
高仙琦微微欠身,满脸愧色道:“殿下,是末将失职,低估了燕军的行军速度,恳请殿下责罚。”
李璘摆了摆手,“此刻不是问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商议退敌之策。若与燕军决战,我军虽士气尚可,但兵力悬殊,恐难取胜;若先行撤退,失地存人,又恐民心不稳,士气受挫。”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高仙琦,“高将军,你可有良策?”
高仙琦沉思片刻,抱拳道:“殿下,依末将之见,可先派小股精锐部队前去骚扰燕军,挫其锐气,打乱他们的进军节奏。同时,紧闭城门,加固城防,等待援军到来。”
李璘微微点头,神色忧虑,“此计虽好,但燕军此番进犯,必定有备而来,我们的骚扰部队切不可深入,以免陷入重围。”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报!殿下,城中百姓听闻燕军将至,人心惶惶,不少人欲出城避难。”
李璘脸色一沉,“此时出城,岂不是自投罗网?传我命令,关闭城门,严禁百姓出城。同时,派遣士兵安抚百姓,告知他们我军定会全力守护苏州,让他们安心。”
“遵命!”士兵领命而去。
高仙琦接着说道:“殿下,我们还需派人前往周边城池,催促援军加快速度。若援军能及时赶到,与我军里应外合,定能给燕军致命一击。”
李璘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高将军,骚扰燕军之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小心行事。本王亲自去安抚百姓,稳定民心。”
“末将领命!”高仙琦抱拳退下,迅速召集了一支五百人的精锐部队,悄然出城,朝着燕军的方向摸去。
苏州城外,燕军阵营里,蔡希德站在帅旗之下,威风凛凛地对众将发号施令:“今日兵临苏州,此乃江南要地,必是一场恶战。李正己,你率两千骑兵列于阵前,摆出强攻之势,吸引唐军注意;李庭望,你带三千步兵随后,待城上唐军火力集中于李正己部,便趁机用投石车攻城,务必砸开城门!”
“得令!”众将齐声应和,气势震天。
高仙琦带着五百精锐,趁着天色未明,悄然绕到燕军侧翼。他见燕军正在排兵布阵,便悄声下令:“弟兄们,看燕军这阵仗,是要强攻苏州。我们此时杀进去,攻其不备!”说罢,一马当先,手持长刀,冲向燕军。
燕军哨兵发现唐军来袭,赶忙吹响号角示警。李正己正忙着指挥骑兵,听闻警报,骂道:“哪里来的小股唐军,竟敢来扰我大军!”他立刻分出五百骑兵,迎向高仙琦。
高仙琦见燕军骑兵冲来,毫无惧色,大喊:“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唐军将士们士气大振,挥舞兵器,与燕军展开激烈厮杀。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苏州城上,李璘听闻城外喊杀声起,心急如焚,亲自登上城楼督战。他见高仙琦与燕军混战,赶忙下令:“弓箭手,给我放箭,掩护高将军!”城上唐军弓箭手纷纷搭弓射箭,箭如雨下,朝着燕军骑兵射去。燕军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乱阵脚,攻势稍缓。
李正己见状,怒不可遏,亲自率军冲锋,口中大喊:“给我冲,杀光这些唐军!”高仙琦与他狭路相逢,两人刀来剑往,杀得难解难分。李正己力大无穷,刀法刚猛,高仙琦则身形灵活,防守严密,一时竟分不出高下。
此时,李庭望那边的投石车已准备就绪,他一声令下:“放!”巨大的石块呼啸着飞向苏州城,砸在城门上,发出沉闷巨响。城门被砸得摇摇欲坠,城上唐军一阵慌乱。
李璘见状,脸色大变,大声吼道:“快,用沙袋堵住城门,加固防御!”唐军士兵们赶忙搬来沙袋,堆砌在城门后,勉强抵挡住投石车的攻击。
高仙琦这边,与李正己又斗了数十回合,他深知自己任务是骚扰,不可恋战,瞅准时机,虚晃一刀,打马便撤。李正己哪里肯放,拍马紧追。高仙琦回头一箭射去,正中李正己坐骑,战马嘶鸣倒地,将李正己甩了出去。
“李将军!”燕军士兵大惊,纷纷围拢过来保护李正己。高仙琦趁机带着唐军撤回城中。
蔡希德见首战未讨到便宜,心中恼怒,却也知晓苏州城不易攻打,遂下令收兵,重新整顿部署,准备来日再战。
接下来的几天,燕军持续攻城,唐军顽强抵抗,双方伤亡惨重。高仙琦多次出城迎战,虽给燕军造成一定损失,但自身兵力也愈发薄弱。
而李璘翘首以盼的援军,却因道路被燕军截断、天气恶劣等原因,迟迟未到。城中粮草也逐渐见底,士兵们疲惫不堪,士气低落。
这天,蔡希德亲自督战,发动了最猛烈的一轮进攻。燕军的投石车不停歇地向城上倾泻巨石,城墙上的防御工事被砸得七零八落。李正己和李庭望各率精锐,架起云梯强行攻城。
唐军虽奋力抵抗,无奈寡不敌众。高仙琦身中数箭,仍在城墙上拼杀,却难以阻挡燕军的攻势。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终于被燕军攻破。燕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唐军陷入了绝境。
李璘站在城楼上,望着如狼似虎的燕军,心中满是绝望。他喃喃自语:“天不佑我,苏州城竟……” 高仙琦满身血污地跑来,喊道:“殿下,快走,末将拼死护您出城!”
李璘摇了摇头,神情落寞:“不必了,本王今日就战死于此,以谢天下。” 说罢,抽出佩剑,迎着燕军冲了上去。高仙琦见状,悲呼一声,也挥舞着兵器,与燕军展开最后的厮杀。
很快,苏州城彻底被燕军占领,曾经繁华的城池此刻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燕军旗帜在城楼上高高飘扬,宣告着这场战役的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