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姐,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刘佳见她睡在工位上,拍着她的手。
靳明珠昨晚没回顾宅,在办公室看了大半夜的资料,抬头一看已经三点了,索性睡在了公司。
“我……”靳明珠正打算解释,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想是昨晚吹了一整晚的风,又在工位上睡下,着了凉。
“明珠姐,你还好吗?”
刘佳连忙接了一杯水递给她。
“你应该感冒了,我这里有药,你吃一颗。”
她也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一阵阵发热。
“谢谢。”她接过药和水吞了下去。
示意刘佳围过来,她拿着笔在上面画着,声线有些嘶哑。
“这是我昨晚找的一些关于顾氏的资料,已经勾画了重点,你看一下。”
“我认真想了,这次参与竞标的媒体很多,鼎华不算有优势,我们要想取得胜利,只有推陈出新。”
“打破惯性思维,转变叙事视角。”
刘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叹道:
“明珠姐,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找到突破口。”
靳明珠摇了摇头,这是她熬了一晚上的成果,认真说道:
“没有那么容易,不如人只得多努力。”
“好,我记下了。”刘佳接过资料,学习起来。
靳明珠在工位上坐下,“故事集团”、“周年庆”、“报道”这些关键词一直在她脑袋里回旋,她沉了沉心,记录下一闪而过的灵感。
快下班时,靳明珠只感觉电脑上的字飘飘忽忽,定神再看只觉得晕得厉害。
见她状态不对,刘佳抚上她的额头,掌心是火热地烫,惊呼了一声。
“明珠姐,你发高烧了。你脸色看起来也好差。”
“快收拾东西,我陪你去医院。”
靳明珠感觉身上一阵阵地冷又一阵阵的热,天旋地转。
但想到刘佳还有那么多工作没完成,拒绝道:
“没事的,我让家人来接我,你再看看资料,找找突破口。”
靳明珠口中的家人自然是顾怀瑾,刘佳很怵他。回应道:
“好,那你好好休息。”
靳明珠简单收拾了电脑和笔记本,萎靡无力地拎着包走出了公司。
影子盯了她一晚上,见她出来,急忙向顾怀瑾汇报:
“顾总,夫人下班了。”
靳明珠费力打开车门,坐上车无力地伏在方向盘上。状态好了些才发动车往医院方向开去。
就近找了个诊所,挂了个号。
医生一拿体温计吓了一跳,40.6度,急忙问道:
“你的家人呢?”
靳明珠面容苍白,无力道:
“我一个人来的。”
“小姑娘,你发这么高的烧还一个人来,你爸妈知道多心疼啊。”医生摇摇头。
她看过孤独等级分类,“一个人去医院”被认为是高等级孤独,靳明珠一直没觉得孤独,但听到医生这句话,鼻头酸涩了几分,流下泪来,她连忙擦掉眼泪,喑哑着声音,强撑道:
“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的。”
靳明珠发着高烧,医生快速开了处方拿给护士。
冬季本就是感冒高发的季节,医院也人满为患,靳明珠随着护士的指引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
护士准备了输液瓶,操作着手上的针。靳明珠见到针头,生出一丝惧意。还是伸了手。
护士给她扎上皮带,拍打着她的手背,静脉凸显。
“嘶。”护士显然是个新手,扎歪了针。
靳明珠看着不断渗着血珠的手背,皱了皱眉头,却安慰道:
“没事,你再来一次。”
这次护士顺利地给她输上了液,靳明珠感受着冰冷的液体进入到自己体内,缓缓闭上了眼睛。
影子一路跟踪靳明珠到了医院,急忙向顾怀瑾汇报。
顾怀瑾正在召开顾氏高层会议,一听她去了医院,焦急万分,转身出了会议室快步往电梯走去。
顾怀瑾对待工作一向严谨认真,见他就这样离开了会议室,大家猜测纷纷。
等顾怀瑾来到医院,见靳明珠输着液,坐在走廊,靠在冷冰冰的墙上睡着,这么冷的天,她的衣着却如此单薄。
顾怀瑾内心一阵阵抽痛,快步上前将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
里屋的医生见顾怀瑾照顾靳明珠,想来是她的家人,不由地埋怨道:
“你们家属怎么回事啊?小姑娘发着四十度高烧,还让她一个人来医院。”
顾怀瑾低声道歉,向医生询问靳明珠的情况。
医生简单说了几句,嘱咐他照顾好靳明珠。
顾怀瑾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靳明珠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心疼地将她圈紧。
昨晚影子追踪到靳明珠回了公司,顾怀瑾也正生着气,就没有管她。想是她昨晚着了凉,见她病得这么厉害,他内心懊悔万分:不应该跟靳明珠置气,不管她。
靳明珠头脑一阵阵发昏,病中昏昏沉沉地说着什么。
“婠婠,你说什么?”
顾怀瑾低头,专注听她的话。
只听靳明珠不断地喊着:“妈妈、大哥,我冷、好冷……”
医院资源紧张,陈川从外面买来了被子,递给顾怀瑾。
顾怀瑾小心将被子给她围上,没想到动作惊醒了靳明珠。
靳明珠虚弱地睁开眼睛,见到顾怀瑾,嘶哑着声音问道:
“你怎么来了?”
顾怀瑾焦急地拥住她,轻声问道:
“怎么嗓子哑得这么厉害,昨晚着凉了吗?”
靳明珠无力地推着他,正色道:
“顾怀瑾,我们正在吵架。”
顾怀瑾拧着眉头,问道:
“这就是你不告诉我你生病的原因吗?”
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顾怀瑾心里一阵阵地疼。
真行啊,小王八蛋,拿着匕首一刀刀扎他的心,鲜血淋漓。
顾怀瑾神色变得冷峻,眸光中闪过怒意,却还是压制住:
“我怎么可能因为吵架了就不管你?”
“你病这么重,还一个人来医院,要是影子没发现,你是不是不打算说了?”
靳明珠将手抬了抬,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的,只是输个液而已。”
“输完液就好了。”
顾怀瑾一听她这个话生了气,眼底聚起怒意:
“靳明珠,你这是拿着刀往我心里扎,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看到你这么难受,我只恨不得发烧的是我!”
“别那么独立、坚强,试着依赖依赖我好吗?”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一个人走在烈日炎炎的沙漠,唇干口燥,身上似乎要起火。有人拿了一瓢水,跟你说:“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可以依赖我。”
靳明珠再度红了眼眶,强忍住泪意:
“真的没事的,大不了我下一次告诉你。”
顾怀瑾简直要被她气笑,握着她的手。
“说什么下一次,不会有下一次了。”
她靠在顾怀瑾身上,他的肩膀宽阔有力,像踏实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