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一想到白天的事情,就觉得恶心,便勉强同意了。他劝道:“你最好老实点,我的这位副队长可不是好惹的主,你就是先跑出一里地,他都能把你射下马来。”
“好啦,知道了,赶紧的。我胳膊都要折了。”绳子一松,花瑶妹立刻跑到房间角落里,金石识趣地转过身去。
等了一会,金石听到窸窸窣窣地声音,吓了一跳,以为是花瑶妹变身了。他一转头,却发现花瑶妹已经脱得一丝不挂。
金石惊慌地问道:“瑶妹,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洗澡呗。”花瑶妹一脸淡定,指着旁边的水桶。
金石这才发现,那水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放满了水。估计是他睡觉时,妖奴来做的吧。
花瑶妹说着,已经一脚迈进了水桶里。她漫不经心地问道:“穿云大人,要不要一起啊?”
“瑶妹,你知道规矩的,我得把你捆上啊!”金石忍不住地偷看。那如远山起伏的曼妙身躯,正妩媚地扭动着。
“呵呵,没想到穿云大人竟有这等癖好,是想把奴家捆上在下手吗?”花瑶妹已经坐进水桶里,回头向金石眨巴着媚眼,长舌撩拨地舔着滑嫩的唇齿。
“瑶妹,你别这样。”金石知道自己快要扛不住了。
“别哪样?你之前可是猴急猴急的。再说了,穿云大人不是要娶奴家吗?不如今晚就洞房吧。”花瑶妹娇俏地一笑,她肩膀和前胸的鳞片,在烛光照耀下,闪烁着绮丽而又神秘的光泽,引诱着金石走向深渊。
金石记着灿荣队长的嘱咐,他低下头努力忍着,告诫自己,让她洗完,我再把她捆上。
花瑶妹见他这样,娇笑着用手指向他弹水。
“别闹!”金石严厉地斥责。
“偏不!”花瑶妹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俏皮可爱。
“你再闹,我可不客气了。”
“我不信。”花瑶妹继续用水弹他。
金石知道她想干嘛,便不理她,他努力克制住欲望。他忍着,忍着,突然没有忍住,便咒骂一句,迅速脱了干净。如泥鳅一般钻进了水桶。
花瑶妹轻呼一声,便笑着用水扬他。
好凉的水啊!金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抓住花瑶妹还在疯闹的手腕,迫不及待地摸向那诱人的鳞片,竟然和水一样冰凉。金石不知道,是水还是鳞片,造成的这股冰凉,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瞬间透彻心扉。在这炎炎夏日,倒是意外的舒畅。
“这算是你的能力吗?”金石好奇地问道。
“是啊,我曾经在夏天,专门陪侍大齐王。”
听闻此话,金石倒也冷静下来,问道:“大齐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怎么说呢?他冷酷、残忍,却又大方、聪慧,对了,他还有点痴情呢!”花瑶妹打掉金石的手,靠在木桶上。
“痴情,怎么可能?大齐王想要的女人,还会得不到?”金石反问。
“那当然,皇帝的女人他就得不到。大齐王喜欢容妃,简直是念念不忘。”花瑶妹用手拨弄着水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叔子喜欢嫂子,倒是说书里,常有的桥段。唉,你知道大齐王手下的十长右吗?”
“我在宫里时,十长右都是机密,我从未见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大齐王身边有个名叫黑风的怪物,那才是你该关心的。”花瑶妹在手心捧起一湾水,任由水从缝隙中溜走。
“那黑风是什么妖怪?”金石问道,这凉水初入确实爽快,时间久了,倒有点冷。
“不知道。我去过很多地方,却从未见过黑风这种妖怪。我觉得他不像是天地间自然生长出来的,倒像是人为做出来的。”花瑶妹努力回忆着,尽量用准确的语言形容。
“东西能做出来,活物怎么可能做出来?”金石不明白她的话。
花瑶妹摇头,解释道:“你知道的,不论是人还是妖,身上都有着独特的气味。就算是一条鱼,也有腥臭味不是?我曾偷偷靠近过那个黑风,它身上连一点味道也没有。按理说,它最爱吃羊内脏,身上却连点膻味都没有,也太奇怪了。”
“你是什么时候在大齐王宫里的?”金石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大概两年之前吧。”花瑶妹想了想,答道。
“会不会是奉召星的缘故?”金石记得芜央和灿荣说起的妖怪反常之事。
“你说月亮旁边的那颗红色星星?”
见金石点头,花瑶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从进宫时,黑风就在那。它是不是受到奉召星的影响,我不清楚。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自身为何变化了。”
“什么变化?”金石好奇地问道。
“两年前,我身上不像现在这么冰凉,也极其讨厌水。就如你所说,自从奉召星出现后,我的身体才开始有了变化。也就是在那时,我被袁军师发现,被他作为夏天的解暑礼物送给大齐王。”花瑶妹说起这段经历,神色有些伤感。她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我还没告诉你黑风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金石纳闷,难道刚才不是说了吗。
“怎么说呢,就算是它的一个弱点吧。它似乎十分怕雷电,每次打雷时,都躲在窝里一动不动。我的皮肤很敏感,能感觉到它在颤抖。”
“这算什么弱点?好多动物都怕打雷呢。还有别的吗?”金石追问。
花瑶妹却娇媚一笑,嗔怪道:“已经说得够多了,奴家身子都乏累了。”说着,她便像蛇一般靠了过来,趴在金石耳边,吹着香风柔声道:“不如大人把奴家抱上床,奴家让大人也享受下,做王爷的滋味。”
金石没有一句废话,抱起瑶妹冲上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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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万籁俱寂,金石正在酣睡之中。他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似乎正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天气炎热,他翻了个身,手臂下意识地伸向身旁那个冰凉娇躯,却扑了个空。这让他瞬间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金石眨了眨眼,脑子还有些迷糊,然后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他瞪大了夜眼,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应该躺在身边的花瑶妹竟然不见了踪影!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额头开始冒汗,心里暗自嘀咕:“难道她出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金石掀开被子,胡乱穿上衣服,准备去找找看。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试图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但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记得自己和花瑶妹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金石匆匆忙忙地下床,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心中充满了不安。他发现自己的包裹已经被打开了,似乎有人翻找过。金石赶忙去拿陵县张江送给他的新衣服,里面的几百两银票果然都不翼而飞。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穿云大人,您不是说要娶我吗?这些钱就当做聘礼了。奴家知道你是说笑,你那个队长不从奴家嘴里撬出点什么,也不会放过奴家。奴家本就是贱命一条,就不劳穿云大人费心了。山高路远,江湖再见——花瑶妹,上面还沾着两块鳞片。
金石拿起鳞片,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上面还有她淡淡的体香。金石苦笑一声,揣进怀里。
突然,金石听见,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他立刻打开窗户,睁开微黄的夜眼,仔细了望。只见向北的大路尽头,一群骑兵正奔袭而来。他心中一惊,难道是花瑶妹逃走后,通风报信?还真让队长说中了,这女人不可靠。
他拿上黑金长弓,打开房门,正遇上迎面而来的副队长灿荣。
“花瑶妹呢?”灿荣质问道,见金石低头不语,他厉声斥责道:“你这毛病还真是无可救药,一会再和你算账。拿上弓和我去房顶。”
金石自知理亏,紧跟在灿荣后面,来到房顶。
“能看清来军的旗帜吗?”灿荣见金石睁着夜眼,有些吃惊地问道,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没有任何旗帜,这些人穿的都是黑色衣服,穿着锁子甲,带护心镜。看不出来是哪方军队。”
“定是那妖女通风报信,只是这申国的军队为何来得如此迅速?难道他们就在附近?”灿荣紧锁眉头问道。
“队长,现在怎么办?”金石估算,对方最少二百人左右,动手是没有胜算的。
“你看他们胯下的马匹如何?”灿荣继续问道。
“这么远看不仔细。”金石如实回答。
“能在夜里奔袭如风,想来也是好马。跑是跑不掉了,还不如守在这里。你在这继续盯着,我去发信鸽求援。”灿荣吩咐道,从房顶一跃而下。此刻,驿站里的人都醒了,房间里灯火通明。
不一会,追星背着他那两大袋箭矢,也来到房顶,向金石问到:“穿云大人,他们有多少人?”
这不叫金石少爷,怎么又叫上大人了?情况危机,金石也懒得搭理他,说道:“少说有二百人,我们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人,我已经去给你备好马鞍了。一会如果情势不妙,我掩护你。那匹白马是神驹,肯定能带你脱险。”追星严肃地说道。
金石听闻也正色道:“追星,你当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扔下同袍,自己逃命?况且这事因我而起,我更要坚守此处,将功补过。”
“因你而起?他们不是冲任县令来的吗?”追星不解,看来他还不知道花瑶妹已经逃走了。
金石愧疚,淡淡说一句:“别问了。”就不再说话。那追星倒也听话,说不让问就真不问了。
不一会,楼下的灯火熄灭,灿荣提着硬角弓也回到楼顶。“怎么样了?”他问金石。
“马上就到。我查了人数,大概有二百三十人,他们背着长枪,马鞍上挂着小圆盾,每人至少携带二十支箭矢。”金石如此汇报。
“倒像是边军的装备。但也不排除是申国人故意打扮成边军模样,蒙混过关。”灿荣心思缜密。
“那要不要射击?”金石估摸着这支军队已经进入他的射程,便请示道。
“不行,我两没有夜眼,还看不清楚。再说了,追星的连射,距离越近,越能发挥威力。我也不想他们早早发现我们的虚实,停在远处想其他办法。”
“那院子里怎么办?”金石追问。
“放心吧,有铁枪守着。我又给两名驿卒,两名妖奴,四名仆人给都配发了武器,临时也能凑个数,充个阵仗。”
好吧,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金石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再次陷入绝境,也不知道这次能否侥幸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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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那些骑兵已经近至驿馆门前。
只见领头的径直下马,狠狠砸着大门,喊道:“里面的人醒醒,我是边军校尉马如光,任参军在吗?我有要事禀告。”
听得此声,任健麟径直走了出来,疑惑地问道:“马如光?马二?是你小子吗?”
“任哥,是我啊。快开门,有紧急军情,向您汇报。”那领头之人喊道。
“灿荣队长,没事了,自己人。”任健麟向着房顶喊道,众人紧绷的弦儿才松了下来。
任健麟打开大门,果然是马如光。
“边军校尉马如光,拜见总参军大人。”马如光单膝跪地便拜。
“唉,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客套,快起来。再说了,我只是个小小参军,怎么就变成总参军了?朝廷哪有这个官职?”任健麟客气地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朝廷已经下令,火速提拔您为总参军,职位仅在黄将军之下。这是您的兵符,用来调遣朝廷给您配备的五千本部兵马。”马如光奉上兵符。
任参军把兵符收在怀中,一把扶起马如光。笑着说道:“路途遥远,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黄将军知道我和您是久相识,特地将我调派给你,我带的这二百三十位骑兵,就是您的贴身护卫。”
“哦?这位黄将军真是给足了老夫面子,不知他是哪位?是否和我是旧相识?”任参军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