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混合着血腥与汽油的气息,令人作呕。白龙虽然在特战旅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也看过不少战争电影,但此刻亲眼目睹车门后的惨状,他的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那名司机被乱枪打穿了身体,各种脏器从破裂的伤口中流出,鲜血在车内汇聚成一滩,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腥味。他是选举委员会的雇员,在袭击发生时,还没来得及逃离车辆,就被武装分子的子弹无情地打成了筛子。白龙的脸色煞白,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一旁的老兵姜超,尽管生理反应并不比白龙少,但凭借多年的军旅经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与定力。他轻轻拍了拍白龙的肩膀,低声说道:“稳住,这就是战场。” 两人齐心协力,小心翼翼地将司机的尸体搬到了路边。卫生员迅速上前检查,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确认司机已经死亡。
运票车在这场袭击中成为了攻击的重点,车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弹孔,仿佛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在车内,一名政府雇员不幸丧生,他的身体瘫倒在座位上,双眼无神地睁着,仿佛在诉说着对这场突如其来灾难的不甘。幸运的是,票箱被放置在车尾,在枪林弹雨中奇迹般地未受到损伤,被法汗小队拼死抢到了路边的土沟里。法汗中尉在战斗中脚部中枪,伤口处鲜血淋漓,肌肉组织严重受损,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他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步战车缓缓行驶在返回的道路上,驾驶员的目光被路边的景象所吸引。只见一辆武装组织的皮卡被 “美洲豹” 多用途直升机打成了一堆废铁,扭曲的金属残骸在夜色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皮卡周围,倒卧着几具武装分子的尸体,他们的身体以各种怪异的姿势躺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还有一些被缴械的武装分子,双手抱头,跪在路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F 军在路边严阵以待,对过往车辆进行严格的戒严检查。当维和部队的车队驶来时,他们仔细地检查了证件,随后挥了挥手,示意车队放行。
白龙和队友们迅速将法汗中尉抬上折叠担架,然后轻轻地装进装甲车,朝着城中医院疾驰而去。法汗中尉躺在担架上,望着身边的龙国维和战士,眼中满是感激之情。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恐怕已经死了。” 白龙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我们是维和部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坐在车上,白龙的思绪开始飘远。他望着车窗外,心中感慨万千。这里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而自己的国家却一片安定祥和。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那个宁静的小镇,人们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这里的人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们的未来在哪里?” 白龙默默地想着,对当地人民的生活充满了疑问。
回到营区,白龙径直走向简易淋浴间。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冲刷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当他看到水不是黄色的时候,心中竟涌起一丝庆幸,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还不错。然而,随着水流不断地从脚下淌过,他发现地上渐渐出现了淡红色的水流,那是战友和敌人的鲜血。白龙的心中一阵刺痛,他默默地拿起肥皂,开始反复地擦洗自己的身体,甚至连手指甲都洗得格外透彻,仿佛想要洗去这一身的血腥与疲惫,洗去心中的恐惧与阴霾。
洗完澡后,白龙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宿舍里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平时最爱吹嘘的张有才,此刻也像一只安静的蜗牛,蜷缩在自己的床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许久,韩萧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我身边被枪打死。” 张有才紧接着说道:“今晚也是我第一次朝着活人开枪,我觉得那个人肯定死了。” 白龙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场战斗虽然胜利了,但白龙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相反,一种莫名的郁闷笼罩着他,仿佛心口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战场上的画面,尤其是那些仓皇逃命的大人和小孩的身影。他想知道,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国家里,当地的孩子们是怎么想的?他们每天面对战争和死亡,心中是否还怀揣着希望?白龙期待着有机会能够接触当地人,亲口问问他们。在这寂静的夜晚,白龙的思绪如同乱麻,他不知道明天等待着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只能在这复杂的情绪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