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男子几步上前,语气恭谨:“不知这位小姐是不是南宫芷,南宫小姐?”
南宫芷没理会他,进直上了楼,男子咬牙,几步来到跟前:“南宫小姐,小的有事相求,还请...”
南宫芷冷眼:“滚!”
男子一顿,神色低沉下来:“南宫小姐,你莫忘了,这不是魏都。”
南宫芷停下身子,转身看向楼下的男子:“你在威胁我?”
男子低头:“小人不敢!”
南宫几步下脚,声音沉闷,如石落静湖,带着闷响:“不敢?”
说着,带起几分笑意:“何事?”
男子闻言,面色一喜:“小人的犬子早上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您,还望你高抬贵手,放了他。”
南宫芷闻言,恍然:“你是王宏坤?”
说着,语气转变几分:“王家,在这轩城倒是好大的架子,当街就敢调戏良家妇女。”
王宏坤低着头:“小的生意繁忙对于犬子的管教疏忽,让他有些无法无天,是我的过错,但他年纪尚小...”
南宫芷语气依旧:“尚小?管他模样已有十之有八了,在您眼中,何为年纪尚小?”
王宏坤连忙挥手,身后几位下人将一个木箱子端了上来:“听闻南宫小姐师从蜀山,乃是仙人子弟,定是可不是凡间俗物,小人寻得一灵宝,奉于小姐,还请...”
南宫芷看了眼,伸手接过,旋即上了楼,顾清紧跟其后。
王宏坤面色一喜:“多谢南宫小姐高抬贵手!”
进了房间,南宫芷放下了手中木盒,打开,只见其中,一只红如血的人参摆放其中。
顾清不解:“师姐,你当真要放了他?”
南宫芷倒上些许茶水:“我何时说过放过他了?”
顾清看着桌子上的血参:“可你...”
南宫芷语气淡然:“那言语调戏不过口头警告便就没了,之所以过来,是因为我身后南宫家,我若死咬不放,县令只得同他闹翻,所以要求我。”
顾清不解:“那为什么...”
南宫芷将血参推给了顾清:“此药对你有用,拿着巩固修为。”
说着,沾染些许茶水,她是说放过王家了,但督察院可没有。
顾清看着,只觉多少有些不适。
南宫芷唤出书册,坐在窗边,看了起来。
顾清伸手接过血参,来到床榻之上,尽数服用,只觉丹田燥热,盘腿而坐旋即运转功法修行起来。
次日,顾清从修行之中脱离出来,只觉四周寂静的很,相较以往,倒是奇怪的很。
迈开了步子,下了床榻,迎面便是南宫芷。
她看着,手中拿着斗笠:“走吧!”
顾清疑惑,却是跟着她出了客栈。
街道之上,大多清冷,小孩不见,只有几位零零散散的大人在大街走动。
出了城,绵延往前,是座小山,不大,约莫百余有余,往上,青苔绿阶,清新无比。
南宫芷走的慢,倒是带着几分享受在其中。
耳畔,是些许哭声,两位转过了头,只见两位穿着白衣的家伙正跪在不远处的竹林坟前,火烧着,带动起烟尘飘散空中。
寒食祭祖嘛?
顾清匆匆扫视一眼,旋即跟上了南宫芷的步伐。
继续往上,顶端一小亭伫立,远方是不大的山包坐落于平坦之上,带着绿色点缀,微凉的清风点缀。
南宫芷抿了抿嘴唇,没由来的酸涩,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许久,才叹息了声:“走吧!”
这般节日,大抵是压抑的,饶是风景秀丽,也抑制不住。
顾清点头,身子却是一顿,神识扭转着来到了槐树之上,只见屋前,徐希儿正站在不远处,呆呆的看着这里。
顾清身影虚化,将屋中书册收起。
说实话,他是怎么也不会知道徐希儿会突然回来。
神识回到身前,看着南宫芷。
只见她张口:“愣着作甚?”
顾清摇摇头:“想些事。”
说着,抬脚下了山。
另一边,徐希儿几步来到了那房屋前,似是有些不可置信,手微微发颤的伸手去触摸了下墙壁,摸索着来到了门前。
看着上面痕迹,笑了,驻足许久才抬脚走进。
儿时的她,最是好玩,时常拿着石子到处划,弄的地面,墙壁都沾染上白色的线条,惹得母亲的一顿批评,父亲倒是极好的,在身侧打着圆场。
进入里面,房屋已经都没了,却这一座好的跟以往一样,同自己离开时一般无二,整洁,干净。
只觉些许槐香入鼻,环顾一圈,旋即进了里面卧室,床铺完好,伸手抚摸着棉被,看着上面补丁,发着楞。
苦涩,不由从心中钻出,大抵是忘了,这数十年的修行,大抵是忘了自己已是无家的孩子了。
泪,滑落下,滴答在床上,棉被些许沾染,多少湿润。
顾清神识来到其上,看着。
方才从南宫芷口中得知,弟子们每修十年便可探望一次家。
可如今不过六七年罢了,她怎的就回来了?
许久,她起了身,辗转来到了后院,是一座由石头堆砌的墓,上面写着:徐墨孟珂之墓。
顾清并非是他们的亲人,并不知写些什么,索性将人名写了上去。
徐希儿似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墓碑,那时的她,可没给父母立碑建墓,怎么可能...
微风徐徐,槐花飞舞,缓缓飘落的停在了墓碑之上。
哭声,愈发大了些。
顾清摇晃着脑袋,将一枚玉佩放在桌面,消失在了原地。
这般看来,魏明大抵是前往了仙会,并不同她一路,所以只有她一人。
睁开眼,只见南宫芷正盯着自己:“你...在干什么?”
顾清先是下意识的后仰,旋即开口:“发愣呗,怎么了?师姐。”
南宫芷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有事。”
有事?什么事?
方才,一群身披白衣,哭丧的队伍朝着城外走去,但大抵是枉死,怨气很重,不过是远远观望,那深深寒意都刺入了后背。
顾清蹙起了眉:“是有人冤死?”
不应该啊,昨日南宫芷才上见了县衙,怎的今天就有人含冤而死?
起身:“那怎么办?”
南宫芷捏了捏鼻梁,显然,这件事有些头疼。
查?还是不查?顾清不知道。
南宫芷吐出一口气:“等会去看看。”
这般怨气,若是处理不当便是大患,也不知道那督察院的人什么时候来,只能自己上了。
这般想着,两人消失在了原地,跟随着队伍来到了城外的山丘之上。
仪式算不得隆重,哭声却也此起彼伏。
按照寻常仪式,入了土,顾清看着南宫芷:“师姐,你准备怎么办?”
南宫芷思索片刻:“你等着,我去问一下。”
说着,便消失原地。
顾清站在树枝之上,看着人群的离开,不过些许,本是晴朗的天却是暗淡了下来,似是要滴出血。
只见几位身穿黑袍的家伙突然来到了跟前,看着,说着什么,紧接着的便是几根针扎进了土里,伴随凄厉的惨叫传入耳中。
顾清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眉头拧紧几分。
见人离去,缓过些许才来到其跟前,看着,只见钉子漆黑如墨,上有些许纹路浮现。
伸手触碰,不料钉子之中蔓延出黑气爬上了手,冰凉刺骨。
顾清见此,连忙运转灵力阻挡却是无济于事。
它似游蛇如水,随意流窜,步入神识却是消失般,无影无踪。
顾清大口喘着粗气,该死的,这究竟怎么回事?
擦去额角汗水,踉跄几步,起身消失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