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诏想到这里,思绪不由得些飘远。
这五国各有优势所长,虽表面依附于东梁,但背地里也蠢蠢欲动,都有着异心。
墨寒诏早就知道,五国私底下暗中传递消息,企图联合起来对付东梁。
只是五国合作,势必要选出一个领头的。
现如今五国势均力敌,谁也不愿意趋于谁之下,尚且还没找到平衡之法,暂时唯有维持现状,让东梁继续庇佑。
至于东梁,为了拿捏五国把柄,在五国献上公主的时候,自不会拒绝。
当年张贵妃,便是五国公主之一,他父皇再不愿,也盛宠了张贵妃多年。
墨寒诏眸色微深,五国宴五年一次,按道理,这次五国公主联姻,势必轮到他身上,而且他根本不能拒绝。
那璟儿...
“皇上?”云暮璟觉得墨寒诏虽吻着她,可那眼底分明有些失神,便主动结束这个吻,茫然问道,“怎么了?”
“没事。”墨寒诏摇摇头,轻抚云暮璟脑后的青丝,柔声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孤陪着你一起睡,可好?”
“嗯。”云暮璟轻轻颔首,乖巧地答了一声。
墨寒诏起身将外衣褪去,上床榻将云暮璟揽进怀里,跟她一同躺下。
他目视怀里的人儿垂落眼帘,不多时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幽冷的眉目不由得染上柔和。
但紧接着,墨寒诏又觉得乱的很,久久无法入眠。
后来的一段时日,墨寒诏原以为墨晋安在得知他重伤未愈后,会想办法再继续对他出手。
谁知,晋王竟出奇的安静,再没有丝毫动作。
直到五国宴将至,墨寒诏收到消息,这次五国宴,五国都将带公主前来时,他神情宛若乌云覆盖,阴沉的可怕。
尤其是退朝时,所有朝臣离去,唯有墨晋安站在原地,笑意盈盈地望向墨寒诏,“皇弟,五国公主前来联姻,是臣送给你的大礼,可喜欢?”
他那受三十刑杖的伤还没完全痊愈,这会儿显得有些虚弱。
但墨寒诏似乎情况比他还差,清俊的容颜惨白如纸,虽然墨眸眼含怒火,却像是发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手肘撑着身前的桌沿,大口大口地喘气。
墨寒诏掌心捏皱了手中的信封,周身的气息凛冽至极,许久才缓过来一些,望向台下的墨晋安,冷冷道,“是你搞的鬼?”
“皇弟这话讲的属实是严重了。”墨晋安笑笑道,“臣不过是将现下东梁后宫的情况告知五国,他们就迫不及待送公主过来了。”
五国现在还没办法跟东梁开战,那还有个更好的夺下东梁的办法,不废一兵一力,那就是...争储。
东梁皇帝还未封后,连子嗣都是稀少,算上柔贵妃肚子里那个,也不过两个孩子。
这样一来,五国公主入皇宫,只要想办法夺得君王之心,生下孩子,帮孩子夺继承权也并非很难的事情。
甚至...若是能坐上后位,便是东梁的国母。
在东梁有了话语权,那为母国争取些什么,也能方便上许多。
“据说这次五国为了皇弟,专门在皇室中挑了最美最有才华的女子。”墨晋安指尖勾在下颚处,轻笑道,“皇弟好福气啊!”
“到时这五位美人十八般武艺尽出,不知皇弟能不能受得了这温柔乡。”
“墨晋安!”墨寒诏面上满是被溢满的怒火,视线落在墨晋安身上的时候,充斥冰冷,“你以为,背地里搞这点小动作,就能打垮本王?”
“打垮?臣可没有这么想,臣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皇弟你啊!”墨晋安挑眉间,故作讶异,“难道美人在怀,一日一换,不好吗?”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又笑眯眯道,“不过皇兄,那柔贵妃坚称你对她真心实意,能宠她一辈子。”
“不知...柔贵妃若是知晓你一下又纳五位妃嫔,该是作何感想呢?”
墨寒诏眯眯眼,那眼神宛若锐利的刀子一般刮向墨晋安,寒意凛冽道,“墨晋安,孤警告你,你与孤之间的恩怨,莫要牵扯璟儿。”
“你敢打璟儿的主意,试试看?!”墨寒诏嗤嗤道,“就算你有部分朝臣的支持,但现下坐这把龙椅的,还是孤。”
“别以为孤真的拿你没办法,能任由你在孤面前放肆!”
“哦?”墨晋安面上似有若无地浮现一缕嘲讽,“在臣没做出格之事的情况下,皇上难不成要弑皇兄?”
“皇上若是成了暴君,东梁朝堂再无人真正信服皇上,皇上敢吗?”
“孤是不能杀你,但五国已成东梁心腹大患许久。”墨寒诏看着墨晋安,淡淡道,“孤除掉个一国,相信东梁诸位朝臣都会支持。”
墨晋安笑意微微敛起,沉沉道,“东梁下受制于五国,上被大金盯着,你跟五国之一开战,不怕损失东梁兵力,叫大金钻这空子,灭了东梁?”
“那倘若...孤能吃下这份损失呢。”墨寒诏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墨眸满是幽深,“父皇临终前,将虎符交给了孤。”
虎符?!墨晋安面色大变。
虎符操控的是东梁藏于东边山郊中的十万精兵,一直是东梁隐藏起来的力量。
虎符原本在东梁皇帝手中,却无人知晓东梁皇帝将虎符藏在哪。
而且虎符二字在东梁皇帝面前,一直都是禁语。
谁敢提起,马上就会受到重罚,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打探虎符下落。
到父皇逝去后,虎符的下落也没能浮出水面,不曾想,竟早就被父皇传给了墨寒诏。
“孤如果真动了跟五国开战的想法。”墨寒诏冷冷道,“孤一个灭的,就是你的母国!”
“璟儿和两个孩子是孤的逆鳞,你动一下,孤要你的整个母国来陪葬。”
墨晋安眸光轻轻闪烁,跟墨寒诏视线碰撞间,仿佛有无形的火光绽放。
“臣怎会动皇弟的妃嫔呢?”
倏尔,墨晋安神情忽然一松,笑道,“皇弟这话讲的,着实有点令臣不解。”
“只是万一柔贵妃不想当皇弟的妃嫔,主动来找臣,臣想,皇弟应该不会把这火气撒到臣头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