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男人刚一到家,刚松了松领结,就望见一脸不悦,端着红酒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又臭着个脸,谁又惹你了?”那男人完全不意外女人的情绪,似乎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惹我?”晏筱雨满腔的怒意,指节死死拧着高脚杯,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极度不悦道,“我他妈的是不是提醒过你!让你新成立一家公司,随便找个谁做显名股东!你非不听!”
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表情烦躁的拉了拉领带。
“怎么?你那个林署长发现了?”他打了个酒嗝,随意地把衣服丢在沙发上,软趴趴地躺靠了下去。
“废话!那家媒体公司就挂着你的名字,他能不发现?!”晏筱雨见丈夫这么一副窝囊模样就来气。
男人喝的晕晕乎乎,衬衫上还留着女人的口红印,语气不耐烦道:“怪我?不是你说他什么都听你的,媒体的事绝对没问题吗?”
“不怪你怪谁?我是不是没有提醒过你!”晏筱雨提起这事就来气,恨不得直接掐死面前的男人,怨声道,“人家又不是傻,你公司那么显眼,网上一查都清清楚楚!你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
“差点害死……你不是还在这好好的吗?穿的光鲜亮丽。”男人冷哼一声,拉了拉晏筱雨短得几乎遮不住下臀的裙摆。
“滚!”晏筱雨猛地一巴掌,甩了了男人的手。
“哼……反正事办成不就好了,这次多少我们俩要大赚一笔。”男人被她甩开胳膊,倒也并不气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晏筱雨直接是气炸了,猛地将高脚杯摔在地上,哐啷砸出一片玻璃碎屑,未饮尽的红酒撒了一地。
“我当时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你们家几兄弟,你就是最废物的一个!”晏筱雨指着面前的男人,气的胸脯剧烈起伏。
“切!”男人不屑一顾的笑笑,冷眼道,“当初嚷嚷着要嫁给我的是你,现在又想起骂我废物了?”
“豪门里的废物,也是废物!”晏筱雨的嘲讽刺耳又露骨,完全不顾及面前男人的面子,继续道,“就你这个窝囊样子,你们家的地产基业,怕全被你大哥们分完,你这废物都说不上一句话!”
一连数个“废物”的称呼,终是让男人也动了怒气。
“晏筱雨,老子当时娶你,也是看你舅舅的面子,你别真把自己当回事。”男人呸了一声,不屑一顾道,“当初你也不过是个破新闻主持,老子随便玩的一个明星,哪个不比你年轻漂亮?娶了你之后,还指望着你舅舅帮帮咱们。”
“呵!你那好舅舅!只想着自己,找他办什么事都是搪塞,都是有风险!”男人语气越说越重,眼神里满是嘲讽之意。
“你是不是找死!就不怕我把这话说给我舅舅听!”晏筱雨眼球中都满是血丝,愤怒到了极点。
“舅舅?床都上了,还叫什么舅舅?”男人冷哼一声,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
那一瞬,晏筱雨眼眸满是震动,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道:“你怀疑我和我舅舅乱搞?你他妈的说的是人话吗?”
男人见撕破了脸,再也不顾及什么,随手捡起地上的一片玻璃碎渣,把玩在手中。
昏暗的灯光下,玻璃折射的光,满是冷意。
“首都交际花!晏大小姐!天天穿这模样,都给哪个男人看啊?”他说完还小声骂了句贱人。
晏筱雨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不自觉就一步踩在碎玻璃渣上,脚掌顿时鲜血直流。
“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我在外奔波,也是为了我们的家庭的事业!你竟然!竟然……”
“谁知道呢?”男人并不理会女人直直落下的眼泪,脑海中全充斥着他听闻外人,说他被戴了绿帽后的愤怒。
“好啊!倒打一耙是吧!你在外面玩女人,找情妇……我只不过不想管而已,你真当我不知道!”晏筱雨也不管鲜血直流的脚,双手抱胸,浑身颤抖着,继续怒声与丈夫对峙着。
“你说呗,找你那舅舅说呗。反正我们结婚这么久,他也没帮过我们。倒是天天把你呼来唤去,使唤的欢脱,结果连一个小小的主任位置,都不帮你搞定。”男人斜眼看着她,难言的鄙视与嘲讽,不屑道,“依我看,你这外甥女,倒也不值几个钱!”
“你!你!”晏筱雨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脚掌直接踏过那片玻璃碎渣,怒不可遏与那男人扭打起来。
“找死是吧!”男人猛然起身,直接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
同时刻,国安署灯火通明的大厦里,林奕刚收拾完东西,准备归家,一推开门就望见了双手抱胸,冷着脸等在门口的夏初霁。
“找我有事?”他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准备反身锁门离开。
夏初霁猛然伸手,拦着他的动作,反手就推开了门,连带着把他也推了回去。
她抵着门背,目光直直与他相交。
“你老婆来找过我了。”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嗯,我知道。”
林奕表情也并不意外,毕竟要是他真告诉了婉玉,他胸口还埋藏着致命的生命威胁,婉玉非得把面前这女人活撕了不可。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当初你不是这样答应我的!”她语气有一丝质问,伸手攥着他的衣领。
“她是我的妻子,她比任何人都值得信赖,告诉她,没有任何问题。”林奕语速极快,不想与她多废话。
“那是你觉得,我并不信赖其他人!”夏初霁表情像是在赌气。
虽然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因为这样的场面,莫名让她觉得,她像是见不得光的情妇,在逼着情郎离婚娶她。
林奕回眸看了眼花盆,确认其中藏着的窃听器处于屏蔽中后,继续道:“婉玉严谨细致,又知大体,不会像你这个疯女人,拿着个引爆器乱来。”
夏初霁听到林奕如此评价绫婉玉,又是如此贬低自己,没由来的一阵心如刀割。
“我不管那么多……后面的行动,我必须每时每刻的盯着你!”夏初霁昂着头,把心里的痛楚藏在紧攥的双手之中。
“你还真是多疑……随你……”林奕说完便要离开,只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补充提醒道,“还有,婉玉回来,希望你不要任着性子,再拿引爆器逼我做些无聊的事。”
无聊的事……
她心头一阵委屈与烦躁,手不自觉地抚在小腹之上。
他开门,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分明。
她像是耗尽了全身气力,无助地靠着门板,缓缓滑跪下来。
晶莹的泪滴落在地板上,淅淅沥沥地打湿了一片。
她不知道。
不知道为何,明明她是想要和他好好说话,明明想要对他语气好些。
可一见面,一想到他唯一一次主动也是他故送把柄的演技。
甚至腹中她舍不得打掉的孩子,也是他虚情假意的赠礼,她就情绪崩溃的要发疯。
本要温柔商量的言语,出口的一瞬,却又成了冷冰冰的争吵。
那一日在妇幼医院中望见的,他悉心体贴的画面,更是如梦魇般困扰着她。
让她几欲崩溃。
黑暗里,她低眸跪坐着,声线像是被揉碎了般,断断续续,抽泣不断。
“我……我不过……”
“不过是想你……能关心……关心我……”
“为什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