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浪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老头,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
他抬头看着空洞中无数向下坠落的异族,捏紧的拳头又逐渐松了下来。
时间静止的能力,这可不是随便什么路边的阿猫阿狗都会的。
“小子,救你很简单,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沉默片刻,老人也收起了嬉笑的神色,缓缓抬头看向头顶的虚魇。
李多浪眼神一眯,半晌后,这才说道。
“说吧,我身上有什么您老惦记上的。”
李多浪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带我走。”
李多浪一愣。
“带你走?”
老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慎重。
“这里,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有预感,我若是再呆下去,将会有极为不妙的事情发生。”
李多浪一挑眉。
“极为不妙的事情?”
老人点了点头。
“嗯,是它……”
老人眼神一凛,伸手悄悄指了指天上。
“它?”
“是的,是它。”
李多浪向天上看了半天,可什么都没发现,顿时陷入迷惑,可片刻后,他的瞳孔缩了缩,他忽然明白了。
老人说的……难道是天道?
天道这个东西,玄之又玄,根本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得清楚的事情,但关于天道,所有人却都知道一件事情——越是知道天道秘密的人,越是接近这个世界的本质。
但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接近天道的,只有超凡等级最顶尖的那批人才能够感应到天道,眼前这老人到底什么来头?
“我只是一缕残魂,要想离开这里,必须要依附在活物的身上,可这秘境最深处,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最近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我还正发愁呢,没想到你就来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老人抬头仰望,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穿过秘境的阻拦,他隐约能看到,头顶一片不祥感觉的来源已经越来越浓密了,那是只有他这个境界的人才能感受到的天道之力,恐怖到明明只有一小片,距离他有如此之远,但其中蕴含的力量仍让他眼皮直跳。
这可不是秘境中那几个圣裁神罚能比拟的威压,那是真正的天道之力!
“呵——tui!”
老人撕碎一张纸片,沾在眼皮子上,语气微微有些颤抖。
“坏了坏了,怎么一下子这么快,时间不够了,那个什么,小子,你准备一下啊!”
李多浪一愣,心中还没准备好,可还不等他说话,只见老人一招手,然后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拉力便将他扯向了自己的肉体。
李多浪猛地睁开双眼,只听得头顶传来轰隆的闷响,无数虚魇正向着他所在的地面坠落,犹如遮天蔽日的海啸一般压得他差点窒息。
“卧槽!”
李多浪顿时吓了一跳,可他还不等有什么动作,正在向下坠落的虚魇像是被无形的手拖住一般,全部止住身形,反身向着地面飘去。
在君鸿荒阁一百层底部的李多浪同样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自己向上方飞去,连头顶的秘境中的绝世天劫雷云也都冲出了秘境,向着天边飞去,李多浪震惊地看着周围的无数虚魇,老人目光深邃,右手打了个响指,正缓缓向上飘浮的神罚之云紧接着忽然猛地爆出无数雷光,如同灭世一般散发着毁灭的气息,所有虚魇的躯体尽皆笼罩在极致的白光之中,下一秒,一切烟消云散,无穷无尽的虚魇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连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李多浪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倒吸一大口凉气。
此老头子,恐怖如斯!
就在这时。
“啵!”
微小的碎裂声不知在何处响起,紧接着一个浑身被雷劫劈成重伤,焦糊发黑但仍然坚韧的躯体忽然从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中坠落,身后半球形的亚空间随着他的出现,缓缓破碎,犹如坠入溪涧的冰晶一般,彻底消融在天地之间。
观星者胸口剧烈起伏着,原先飘逸的长发尽皆化作虚无,如同老癞皮一样的伤口缓缓散发着青烟,里面还汩汩地冒着鲜血,他惊恐地望着前方这个少年,他不明白,为何这个人类幼崽能掌握灭世雷霆的力量。
要不是他有强横的圣级躯体和保命秘术,恐怕只是刚刚那个神罚雷云,他便已当场陨落。
至于李多浪身后的老人,他丝毫没有察觉——事实上,以观星者的超凡等级,如今在半空中,他只能够看到李多浪一人。
处于灵魂状态的老人,在观星者眼里,只有一团空气。
“嗯?还有一个没死?”
老人看着观星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与此同时,观星者眼中也闪过一丝凶厉。
“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心念急转,观星者眼中凶光大盛,一股无名的煞气化作巨刃,席卷着刺向了李多浪。
那煞气如同巨刃一般,李多浪只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周边的景象都在消失,在李多浪惊恐的眼神中,巨刃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
躲不开!
逃不掉!
他会死!
这是他脑海中一瞬间跳出来的想法。
这一刀所带着的气势,让他完全不敢反抗,那种感觉,就像是大山压过来、大海卷过来、天空倒过来一样的震撼。
老人诧异地看了一眼重伤的观星者,翻手一招,煞气凝结的长达百米的刀刃瞬间破碎,一个薄薄的纸片不知何时便出现在空中,就这么飘飘悠悠飞向了观星者。
煞气巨刃破碎,观星者喷出一大口鲜血,他惊恐地看着飞来的纸片,那纸片看似飞得很慢,但竟然眨眼就到了他身前,看似无害的纸片静静地漂浮在他的周围,观星者在上面感受不到一丝威胁。
“滴答。”
一滴血液从观星者额头坠落。
观星者伸出右手,刚想擦掉额头上的血,可他这一动,纸片也跟着动了,那薄薄的纸片凭空长大了无数倍,眨眼间便化作一人多高,在观星者惊恐的眼神中将他直接包裹住,无论观星者怎么逃脱,他似乎都无法逃脱这纸片的范围,只一个眨眼间,他便静静地消失在了纸片上。
纸片飘飘悠悠地飞回了李多浪的手里,李多浪手微微抖了抖,接住纸片,只见观星者惊恐的脸庞印在了纸片上,永远定格在了这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