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丈夫那种担心的样子,胡丽丽就有点心疼了,用两条雪白的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撒娇道:“你看《笑傲江湖》里的田伯光,多潇洒,一堆人围着揍他,人家还在“玩”女人呢,”。
“哈哈哈…你个“女流氓”,真想笑死我啊,”秦永斌被妻子的话瞬间给逗乐了,感觉这个“傻女人”真是傻的可爱。
“哎呀,人家不是想逗你高兴嘛,”胡丽丽继续撒娇。
“好、好、好,老胡,你成功了,把一个“江湖淫贼”说的那么清新脱俗,看来你不当作家可惜了,”。
“那是啊,所以我这段时间计划写一本长篇小说,到时候我出名了,你就不用再看老板的脸色了,每天给我当助理就行,”。
“嘿嘿,行,我每天抱着你给读者去签名,这样还不错吧?”。
“咯咯,看来你和田伯光那个“淫贼”一模一样啊,光想着“抱女人”,”胡丽丽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胡丽丽这种无厘头的搞笑中,秦永斌竟然感觉没那么压抑了,甚至有种演小品的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被娱乐”的人,虽然有点渺小,但还是挺快乐的。
“来,亲爱的,让老公抱着你睡觉吧,没想到,你这个“老娘们”还挺有喜剧天赋的,”。
胡丽丽看到丈夫没那么郁闷了,就依偎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一样,怜爱地看着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丽丽,你有机会时向卢玉凤打听一下,“刘老大”什么时候过来,”。
“哎呀,我怎么去打听呢,再说卢玉凤就一个小姑娘,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别看卢玉凤年轻,那也是阅人无数啊,她以前就是“刘老大”的一个“玩具”,再说她有时也陪路军城睡觉,”。
听了丈夫的话,胡丽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从来没听丈夫说过这样“低俗下流”的话。
“永斌,你是不是当厂长以后开始学坏了啊,竟然背地里贬低人家一个小姑娘,也太损了吧,”。
“老婆,我告诉你吧,别看小工厂里都是社会最底层的打工者,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有关系、有交易,我最初也不相信这些,但在工作和经历中亲眼看见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现在世界上像你这么单纯的女人,已经很少了,我能够当你的老公也是一种幸运啊,”。
秦永斌的话,让胡丽丽非常感动,也感到非常幸福,就轻轻地说道:“嗯,你能爱我,也是我的幸运啊,”。
再说,杨新生让路军城继续联系“刘老大”,争取让他来厂里下订单,路军城也在不停地来回“努力”着。
他心里很清楚,杨新生肯定不会亲自去和“刘老大”去谈判的,这也是商场的一个潜在规则。
只有甲乙双方的“全权代表”可以提前谈判,不管成与不成,都有回旋的机会,直到双方老板感觉快满意了,才会亲自会面。
“刘老大”给出的加工费非常低,像他这样的老狐狸,非常狡猾,心里很清楚杨新生现在正处于困难时期,趁这个机会必须把加工费压到最低。
杨新生也很清楚,“刘老大”就是在“赌一把”,目的就是利益最大化,自己已经把加工费降到最低了,经过一系列核算,按自己要求的加工费来生产的话,利润非常低,连过去利润的10%都没有了,如果有个风吹草动的话,甚至还会赔本的。
可是,“刘老大”还想把加工费往下压,他也是让人在核算,把杨新生能挣钱的任何环节都算过了。
于是,两边就悬了起来,就像河面上拉了一根绳子,绳子中间挂着一颗钻石,两边拉绳子的人谁都不愿意松手。但又不敢继续拉了,因为绳子绷的太紧,不管哪一边,只要稍微一使劲,绳子就会被拉断。
杨新生不得不进行全面准备,一边和“刘老大”保持联系,但也不再让步。另一方面,让销售科的人好好招待目前拥有的老客户,让他们感到“家的温馨”。
再一方面,就是发展新客户,这个基本上是最难的一条路,但也是最有效果的一种方法。
在景鸿印染厂厂时,杨新生最看不起销售部门用“美人计”、“钱色交易”这些方法,认为是一种非常卑鄙的手段。
但在整个市场萎靡不振的时候,生存下去才是硬道理,他不得不同意路军城的建议:只要能挣钱、方法就无所谓了,至于挣钱的途径就不用过多去讲究。
杨新生给路军城特批了一部分资金,并且告诉他:成与不成,都无所谓,你努力去做就行,咱们本来就是好兄弟,这时候才能看出真正的友谊了。
路军城就按自己的经验,再结合沈发权那些争夺客户的特殊手段,开始制定了一系列计划。
他对销售部门几个漂亮的女业务员,进行了培训,鼓励她们要放得开,不要考虑什么“面子”问题,有钱就有面子,有钱才能得到尊重。
最终,热情洋溢的演讲,让这些漂亮的业务员开始热血沸腾起来了。
同时派人联系周围几个厂里的“老客户”,就连景鸿印染厂也不放过。只要有一丝蛛丝马迹,都要主动联系,热情招待。
这个时候,杨新生对车间的生产部门不再那么关心了,毕竟生产效率高低也无所谓了,慢慢生产,只要不出次品就行。
杨新生为了让厂里员工有种危机感,就专门召开了一次全厂员工大会。
在大会上,杨新生说道:“既然大家来到了这个大家庭,那我就要尽力保证你们的收入。目前是咱们最困难的时候,如果撑过了这个时期,那我们就胜利了,撑不过去的话,咱们只能解散了,但我杨新生保证,即使再困难的,我们也不会抛弃任何一位兄弟姐妹的,”。
杨新生虽然没读过大学,但他演讲的水平不算低,加上他那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平淡而真挚的语言,更能打动人心。
就在新生印染厂举步艰难的时候,景鸿印染厂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他们虽然规模更大、设备更先进,但整个印染行业都是萧条的,一个苹果10个人去分,不管怎么分,那也不够吃。
申志远的思维方式和杨新生有点不同,他对厂里的骨干员工,工资待遇一分不少,但对车间普通操作工就有点苛刻了。如果这个月产量非常低,几乎不挣钱,他依然会按产量来算工资。
他的态度就是首先保证厂里骨干员工的利益,保证大框架的完整,至于最底层的车间操作工,他认为不重要,不想干就回家休息。愿意继续干就继续干,按产量算工资的规矩是不能变的。
这样的话,有的机台操作工每月到手只有1000多块钱,连基本的生活费都不够,而新生印染厂的员工最低工资,每月还能拿到3000元左右。
这时候,景鸿印染厂的好些操作工,就想跳槽来新生印染厂上班,但都被拒绝了,就像杨新生说的那句话:我们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饱,那还有钱去养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