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滞了。
原来，王德来此处仅仅只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就是来找萧道云要钱，第二个就是来找周牧枫要枪。
周牧枫心念急转，出声道：“是有此事，但是威力巨大谈不上，算是一种另类的弩吧。”
王德笑眯眯地道：“哦？是么...”
他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纸。
周牧枫扫了一眼，有些惊讶。
第一张，是他曾经在靶场试枪的靶纸，上面弹痕累累，硝烟弥漫。
第二张，则是一幅画。上面描绘了占城戍城战火枪队开火的场景以及底下死伤一片的样子。
王德笑的像一只老狐狸：“周二郎，还要老夫陪你演戏么？”
周牧枫的视角却歪到了另一边：“此画作画功精美，层次分明，栩栩如生，牧枫好不佩服。”
王德直勾勾看着他，笑而不语。
周牧枫继续扯皮：“王公公，你还不知道吧？
越王殿下将南越国北部的大片土地还有北部重镇占城纳入了越州管辖，这可是开疆拓土的无上功劳呢。”
王德还是微笑。
周牧枫：“越王殿...好吧，王公公你要如何？”
王德一字一顿：“交出制作你那武器的方法。”
周牧枫断然拒绝：“这不可能！”
王德冷笑道：“周二郎，你知道此物之威远胜弓弩，虽然发射时声响暴烈，但是此更能震慑敌人。如你是陛下，你会允许此物掌握在其他人手里么？”
周牧枫摇头：“我不是陛下，也不可能是，王公公莫要害我。”
王德语气一滞，直接换了个方向说：“周二郎，你可知道若是有了你这武器，镇北侯此战就能够所向披靡，再立新功啊。”
周牧枫摇头晃脑，语气蔫蔫的：“无事，家父身上的军功也已经够多了，况且并州城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拿谁死！”
王德眉头突突直跳，强忍下揍人的欲望，继续和蔼地道：“周二郎，远征高句丽的王师受阻，五次进攻未果，若是有了你这武器，定能一击制胜。”
周牧枫老神在在：“怕只会让第六次也失败呢。”
王德深吸一口气。
不行咱家以德服人吧。
他握紧了沙煲大的拳头。
硬了。
周牧枫看着他肌肉绷紧地样子，丝毫不怵：“给是不可能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的。只有卖卖这种东西，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王德浑身气势一泻，瞬间懵逼了。
“二郎，你的意思是？”
周牧枫的语气斩钉截铁：“陛下想要，那就来买！我周牧枫保证，童叟无欺！”
王德愣住了。
因为之前周牧枫心甘情愿地将“唐四刀”的形制和制作工艺送给了周飞鸿。
当然，送给周飞鸿相当于送给了元康帝了。
这一次来，王德本来以为，周牧枫依旧会双手奉上此物，他是势在必得的。
哪曾想，这家伙居然言之凿凿说明了要卖？
这剧本不对啊！
王德收敛笑容：“周二郎所言...可是要出售此物的制造方法？”
周牧枫摇头：“只卖成品。”
他说道：“陛下总不会掏不出这点小钱吧？”
王德面色阴晴不定。
周牧枫继续加码：“这样，王公公肯定是没见过此物吧，不如让周某带领王公公一观？”
王德面色缓和点头：“也好，去你府上？”
周牧枫摇头：“不必，周某人曾经赠与越王殿下一支燧发枪，用它演示亦可。”
二人出门找到了正指挥下人搬东西的萧道云。
三人于是来到了越王府的校场。
萧道云递来一支用细麻布包裹的长条状物。
周牧枫接过，看都没看反手递给了王德。
后者打开，仔细观察。
这是一支很奇怪的东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传统的任何冷兵器。
他看着一处奇怪的地方，下意识地握了下去。
嗯哼，手感超赞的哟...
王德赞叹：“别的不说，握持起来的手感就非常的好。”
“此物如何使用？”
周牧枫接过，仔细给他演示了如何装填，如何瞄准，如何抵肩射击。
“砰”
一声枪响，让王德吓了一跳。
远处的稻草人胸部陡然爆开，草屑纷飞，纷纷扬扬。
王德虎目一眯，心中暗暗评估着这一击的毁伤。
然后他悲哀地发现，哪怕自己气血旺盛、身子骨硬朗，挨了这一下，若是击中要害，依然是死路一条。
（本文不是什么修仙、武道文哈）
周牧枫擦了擦枪上的硝烟痕迹，递给了发愣的王德。
“制作一支枪实属不易，需要耗费人力三日。”
“三日？”王德有些不可置信：“按我大康现如今的冶铁能力，三日都够锻造二三十柄陌刀出来了。”
周牧枫点头：“王公公，确实是这样的。”
他这一本正经地指了指枪管和后面的击发机构道：“此物需细密锻打才能成为一根枪管。”
王德好学询问：“为何？生铁不行么？”
当然行了，毕竟发射药就是黑火药而已。
但他才不会这么跟王德说，而是：
“发射的膛压很大，生铁遭不住。”周牧枫如此解释。
王德身手俱佳，但是在这方面完全是一窍不通，对于周牧枫说的他只能报以“是是是”了。
他将枪翻转，枪口对准自己，从枪口仔细观看着里面构造，试图看出一些什么。
周牧枫劈手夺过枪，怒喝：“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王德愣住了。
“永远不要将枪口对准自己，不知道么？”周牧枫骂完才后知后觉：“哦抱歉，我还以为你是火枪队那些小子。”
王德沉默片刻，提出了一个要求：“带咱家去看看你那火枪队，如何？”
周牧枫摇头：“他们在占城。”
王德犹豫再三，说道：“你开个价吧。”
周牧枫勾唇一笑：“王公公，我保证，你会庆幸于今日的英明举动。”
王德虎目一瞪：“滚犊子，别以为你是景和的崽子咱家就不敢揍你！”
而另一边，萧道云将秦蒹葭壁咚在墙上，但是，二人之间全无暧昧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