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破天,你们俩在塔中可还好?”
鲁能落寞地站在仙灵湖边。
湖边的冷风呼呼作响,他衣袂飘飘,就这么注视着潺潺的湖水。
“能哥。”
一个柔软的身子从后抱住了他。
“木香。”
鲁能没有回头,只是用干裂的嘴唇回应着。
“能哥,我不想走。”
白木香颤抖着身子,紧紧拥抱住身前的男人。
“宗门需要火种,你必须走。”
鲁能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的天赋不如你,要走那也是你走,你更该活着。”
白木香倔强地说道。
“我是仙灵宗的大师兄,绝不后退,与宗门共存亡。”
“那我呢?”
白木香抽泣着来到鲁能的面前。
“我也是仙灵宗的弟子,我也应该与宗门共存亡,要走大家就一起走,要留就大家一起留,岂有让你们站在我们前面,让我们苟且偷生的道理?”
“我不走!”
泪水倾泻而出,遮掩住了白木香的视线。
她用力擦拭着眼中的泪水,她要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把面前的男人刻在眼里,刻在心里,不能有半分的忘记。
“乖,木香,听话。”
鲁能弯下身子,细细擦拭着女子眼中的泪。
一向刚毅的男人此时显得极为的温柔。
“这是宗门的安排,为了仙灵宗的以后,为了仙灵宗的不灭种,你必须听宗门的话。”
“呜……”
白木香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出。
她上前紧紧拥抱着鲁能,“你若死了,我也不独活。”
“不许说这种话!”
鲁能顿时露出严肃的神情,但片刻,他的声音又轻柔下来。
“我不会死,相信我好了,仙灵宗的大师兄怎么会死呢?等我们赢了,我就去小界找你,到时候,我就娶你,在师父,宗主,以及所有师兄弟的面前娶你。”
“好不好……”
说着,他也伸出双手,紧紧拥住了怀中的女子。
一抹晶莹的泪滴在他眼角晃着。
但很快,泪滴被擦去。
仙灵宗弟子的大师兄,永不落泪。
——
“风”字居,齐馨与陈落剑并肩站着。
“齐馨,你今早该跟着长老回宗的。”
陈落剑缓缓出声。
“师兄都没走,我走什么?”
齐馨露出一抹笑容。
陈落剑沉默着,而后突然轻笑一声。
锵——
他拔出背后之剑,轻轻抚摸着。
“在剑峰的短短一年多时间,我从未感觉到这么快乐过。”
“墨雨堂的人叫我剑疯子,仙灵宗的人也叫我剑疯子。”
“但墨雨堂的人看我是怪人,是粗鄙的武夫,而剑峰的人看我是敬佩,是不服输,是属于剑修之间的浪漫。”
“在这里,我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剑宁折不弯。”
噌!
一声剑鸣响起,在阳光的照射下,长剑散发出森森寒光。
“堂主在哪,我在哪,师姐有难,我更该站上去,剑修绝不退后。”
“哈哈……”齐馨大笑一声。
“你呢?师妹,你为什么留下?”
“我也跟你一样,堂主在哪,我在哪,而且,师姐有难,我这个头号闺闺更应该顶上。”
“而且,他也在……”这句话,齐馨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陈落剑听到了。
“他?谁?又是哪个与你好上的男的?”
“不告诉你。”齐馨露出幸福的神色。
“呦呦呦,师兄还不想知道呢。”陈落剑嬉笑一声。
片刻,他凑上脑袋,“偷偷告诉师兄,师兄不告诉别人。”
“去!”
——
宗主殿。
“我不走!”
咚!
许火重重地一拍桌子。
“我乃丹峰的峰主,与丹峰的弟子共存亡!我怎么能躲到小界去?”
“你们真是昏了头了,这是什么狗屁讨论结果?”
“六大峰主里面你的硬实力最弱,你不走谁走?”
徐圣棋平静地看向前方的男子。
“那也不能让我走啊,我虽然是峰主里面最弱的,但在坐这么多宗门长老,境界实力比我低的不在其数,你怎么不让他们走?”
许火站起身,气冲冲地瞪着徐圣棋。
“徐圣棋,随你怎么说,反正我都不走!我与宗门共存亡!”
“许火,注意措辞,圣棋是宗主,也是你的亲师兄!”
云苍吹鼻子瞪眼,语气强硬。
听到这话,许火也是意识到自己激动了。
“咳!知道了,云老。”
他答应一声,而后神色变得缓和起来,重新看向徐圣棋。
“宗主,除非你说一个足够说服我的理由,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你是宗门内除了师父和我之外的最高品炼丹师,若是我们全部牺牲,你能为仙灵宗的重建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
“你将是小界中除了叶川外最重要的人!”
“这个理由够吗?”
徐圣棋一字一句地说着。
许火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诸位,无论是我们,还是那群孩子们,大家都不想抛弃宗门离去。”
徐圣棋扫视着殿内的诸长老。
“但是,仙灵宗不能亡宗灭种,必须有火种存在!”
“……”
——
已经半个月了,自杨玄进镇魔塔已经半个月了。
徐楠竹神情恍惚地坐在仙灵园的一处府邸中。
自父亲来过仙灵宗之后,她就居住在了仙灵园,与师父林郡兮居住在一起。
呼……
微风徐来,发丝捎在她的脸上。
这段时间,中州的朔日帝国什么动静都没有。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北域的所有势力如今都像哑了火,本应充斥争斗的势力此时却是安静的不像话。
一只大手,好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伸了过来,遮盖住了整个北域的天空。
“哎……”
一声叹气从女子的口中传出。
望着窗外一片宁静的池水,徐楠竹祭出一把玉笛。
玉笛轻触嘴角,片刻,一阵悠扬的,充斥着忧愁之意的曲声徐徐回荡在天地。
仙灵宗不该有此劫难,这与他们无关。
若是因为我,仙灵宗就惨遭大劫,那不对。
更何况……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一切……
一滴泪水从朦胧的眼眶中流出。
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最终滴在桌上的一只手链上。
晶莹的泪水,淡蓝色如同宝石般的手链,就这么相互的触碰到了一起。
良久,一曲完毕。
此时,徐楠竹的脸上满是泪痕。
她不允许别人因她而伤,因她而死。
仙灵宗的人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他们是好人,都是好人……他们该活着。
“见字如晤……”
她颤抖着在纸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