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确认了不是黑刹教所为,那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季青焰漫不经心地轻笑,“我只管黑刹教,其他是谁拿了,我都不管。”
“这也太可疑了!我看就是你拿了……”
一弟子正叫嚣,季青焰肩膀上的小乌鸦忽然震动双翅,蓝色眸子转向深红,强劲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吓得他赶紧闭了口。
“要证明是不是我拿走黑玉棋盘的,很简单,让东方掌门到青雾岛走一趟,便能确认了。”
季青焰说罢,凑近了江星若的耳朵:“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江星若睁大了眼睛,可是眨眼之间,季青焰和小乌鸦的身影,便乍然化为一道扭曲青色光影。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空气里却残留着季青焰身上特有的冷冽清香,江星若垂下眼睑,气味还在,可是人恐怕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吧。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季青焰的声音在江星若的耳边回荡。
那时候,江星若明明就没有把她想问的问题问出来,可是季青焰却说他们很快会见面……
“可恶,让他跑了!”
“做贼心虚!”
几名弟子的叫喊声将江星若从思绪之中拉扯出来,她没好气地瞥了那几个弟子一眼。
让他跑了?
说得好像季青焰留在这里,他们能把人揍一顿似的。
“大家今夜都受伤了,先回别院疗伤吧。”贺秋白沉吟片刻,说道。
“好。”
毕竟现在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也只能先回去疗伤了。
回到别院后,凤霜宫的弟子们就给各门弟子查看伤势,而江起云忧心江夫人,和江言溪一同回主院了。
江星若在圆桌边坐下,看着江起云和江言溪急匆匆的背影,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你不去看看江夫人?”贺秋白在江星若旁边坐下来。
“我?”江星若有些好笑地抿了一口茶,又说:“她那么讨厌我,我要是去了,估计她伤更重了……”
“江星若,让开一点,我要给秋白哥哥疗伤!”
叶雪棠的声音陡然响起,没等江星若反应过来,叶雪棠已经将她拉起来,自己坐在了贺秋白的旁边。
“秋白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雪棠刚一坐下,那张凶巴巴的脸就变得格外柔和,声音也娇滴滴的。
啧啧。
江星若有些犯恶心,不想和她多计较,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又想起贺秋白的玉佩还在自己这里。
“对了,贺秋白,你的玉佩。”
江星若从袖中摸出了贺秋白那时候给自己的那块白玉玉佩,将其放在了贺秋白的面前。
哪知道,江星若刚把玉佩放下,不单单叶雪棠跳脚站了起来,周围的弟子们也都议论纷纷。
“这不是贺家的传家宝玉吗?是千年古玉制成的,据说能和贺家人心意相通!”
“是啊,这玉佩据说是不能让旁人触碰的,只能是自家的人。”
“那贺秋白怎么把这个预排给了江星若?他是想让江星若成为贺家人?”
……
众弟子们议论着,跟着就是一阵大笑。
叶雪棠惊讶不已地看向了身后的江星若,她眼中的怒气汹涌:“江星若,你怎么可以碰秋白哥哥的玉佩?”
“……”
江星若注意到,不单单是叶雪棠,还有天坞门中吴浅那几个女弟子,都用一种难以言说的幽怨目光盯着自己。
她要早知道这玉佩非贺家人碰不得,她根本不会要!
难怪那时候季青焰会那样说……
“事出有因,那些规矩也顾不得那么多,我是天坞门的弟子,自然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最重要。”贺秋白正色说。
贺霁尘上前一步:“虽说我贺家的玉佩只能自己和妻儿触碰,但情况危急,我们贺家也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
说着,贺霁尘抬眼看向了江星若,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
贺霁尘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江星若只得转身:“我去我姥姥那里休息,要出发的时候,你们再叫我!”
说罢,江星若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别院,她抛之在后的,是无数女弟子们愤恨的目光。
只是江星若没注意到,贺秋白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处,眸底清波回荡,他只能收回视线,指腹轻抚杯沿。
原本江星若是不想打扰姥姥睡觉的,所以蹑手蹑脚地进了门,但还是被姥姥发现了。
“星若?”
黑暗中,姥姥坐起身,摸索着要去找点灯。
江星若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姥姥:“姥姥,我来就好。”
点了灯后,屋里便亮起了暖色的光,姥姥半眯着的眼睛一点点睁开,江星若发现,姥姥眼瞳中的浑浊已经消失不见了。
“姥姥!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看得见了!”
姥姥喜上眉梢,紧紧拉着江星若的手:“让我好好看看我的星若。”
这次回来,姥姥还没能看清自己。
“胖了。”姥姥笑道。
“嗯?”江星若不觉有些心虚,难不成是自己在天坞门吃多了烤兔烤山鸡,所以圆润了?
姥姥笑着,轻拍江星若的手背:“不过啊,我家星若更好了!”
“姥姥……”江星若有些心虚,毕竟她不是原主,而姥姥是最了解原主的人。
“乖,躺下,陪着姥姥。”姥姥往里面挪了挪。
江星若脱了靴袜,钻进了姥姥的被窝里,姥姥的被褥和衣衫上有淡淡的皂荚香味。
忽地,江星若鼻子有些发酸,她想起了自己的姥姥也喜欢用这种天然的东西来清洗衣服、头发。
“以前的星若啊,心思没用在修炼上,喜欢和言溪斗气,如今的星若回来,我看着精神了许多,还通过了天坞门的选拔,姥姥心里可高兴……”
姥姥抱着江星若,温暖的手掌在江星若的后背轻轻拍打,江星若闭上眼睛,只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就这样,江星若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来敲门了。
江星若睡眼惺忪拉开院门,发现贺秋白正站在外面。
“贺秋白,你也太早了吧?”江星若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语。
“大家都起来了,在别院用早饭,你也快些准备。”
贺秋白话音刚落,姥姥却披着衣衫出来了:“星若,谁来了?”
“是……我的师兄!”江星若介绍道。
贺秋白站在门外,冲着姥姥颔了颔首。
“星若的师兄啊,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们做面条吧!”姥姥招呼着,笑着往床那边走。
“来都来了,吃碗面再走吧。”江星若只是客套地说一句,心想贺秋白肯定不会留下来的。
谁知道,贺秋白却伸腿跨过门槛:“打扰了。”
江星若:“???”
这贺秋白怎么也不按套路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