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承认自己老花眼,这丫头下一句岂不就要咬定他认错人!
真够狡诈!
后面的几十场比试,没有什么波澜,胜负基本五五开,打的有来有往。
天宁宗弟子虽然整体修为要弱于玄明宗,但部分人得到万剑茔里神兵的加持,胜率也能追平一些。
比试到了后半段,玄明宗获得了一次五连胜。
赵绅心里暗爽。
玄明宗碾压天宁宗,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画面!
可当他一扭头,发现宁叶不管输赢都是乐呵呵的,他的喜悦立即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不可能这么豁达,一定是装的!
为了拆穿她愉快的表象,赵绅开始没话找话:“宁小宗主,常言道,胜败乃常事,你天宁宗能有目前的实力已经很出色了,但愿你不要把难受都藏在心里。你年纪小,即使表现出来,旁人也不会笑话你。”
宁叶闻言,睨他一眼,“说你老花眼你还不承认,你哪只眼睛瞧见我难受了?再说,比试才进行一半,胜负还未分出来呢,你倒是应该好好操心下自己,若是玄明宗输了,你这张老脸往哪搁?”
赵绅被她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不用你提醒,玄明宗不会输。”
他才撂下这话,玄明宗就连输了五场。
这一下,双方比分又追平了。
赵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
以至于他又想开口时,那一男一女两个长老马上跳起来把他的嘴堵住!
“赵长老,茶水不错,多喝两口!”
“点心好吃,您老多吃几个!”
他只要开口,玄明宗就会输,还是让他把嘴闭上吧!
每一场比试,宁叶都看的很认真。
她的弟子在擂台上拼搏,为宗门赚取荣耀,这是她应予的尊重。
再者,不是每个弟子都像前三场赢的那么轻松,他们有人会因为运气不好,遇到比自己厉害很多的强敌,但是没有人轻易认输。
有的人甚至战斗到最后一丝力气,掉下擂台后,浑身都被血汗浸湿。
就算输了场次,也赢了意志。
所以宁叶是真的不在意输赢。
对她而言,拥有这么一批弟子,她就是人生大赢家。
再说玄明宗弟子,实力确实强横,尤其是那些亲传,修为圆满,根基稳固,攻守兼备,毫无破绽,在同境中算是无敌的存在。
天宁宗除了顶尖那几位,其他人遇到他们,几乎没有一战之力。
可神奇的是,双方比分始终没有拉开。
比试到了最后,两宗各胜48场,平局三场。
最后一场成了决胜局。
赵绅一看抽到100号的两人,嘴角就笑歪了,感觉己方取胜毫无悬念。
玄明宗走上擂台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年轻人,长得那叫一个丰神俊朗、样貌堂堂,头束玉冠,手执一柄九凤白玉剑。
金丹巅峰的气息浑厚圆满,他往那一站,就引得玄明宗弟子疯狂尖叫,尤其是女弟子,几乎让宁叶感受到了前世粉丝追爱豆的狂热!
“啊啊啊啊!!!大师兄!”
“加油啊大师兄!
“大师兄必胜!”
“……”
反观天宁宗,上来只是一个金丹中期的少年,还戴着面具,巨大的差距让天宁宗的弟子大呼不妙,不禁垂头丧气。
“最后一场我们运气也太不好了,最弱的抽到最强!”
“那个戴面具的好像是主峰上的,听说天赋不错,只是前不久才突破金丹期,他还没有和金丹期的人对练过,看来最后一场我们必输了。”
“可恶啊,怎么遇到这种事!”
“……”
不仅观众席两极反差,长老席的气氛也是如此,一半窃喜,一半凝重。
赵绅腮帮子都要笑麻了,他心情跌宕起伏到了现在,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他这一得意忘形,就又忍不住来找宁叶的不愉快,“宁小宗主,我看这最后一场,就不用打了吧?”
宁叶反问:“不打,你们直接认输?”
赵绅哽了一下,半分不恼,只当宁叶是在嘴硬。他指着擂台上的俊逸弟子说道:“那位弟子,名方念舟,他不仅是玄明宗的金丹期弟子的大师兄,同时还是宗主亲传。天生剑骨,六岁被玄明宗主带回宗门亲自培养,修行二十年,从无败绩。”
“天生剑骨?”
宁叶多看了方念舟几眼,发现此人眉宇如峰,眼神铮铮清透,有一股天生的清气在其气质中隐而不露,长身挺拔,看上去像极了一柄未出鞘的利剑。
在宁叶打量他的时候,对方若有所感,遥望而来,手上的九凤白玉剑发出微微震动,令宁叶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将要出鞘的强烈剑意。
“这小子无视了白景泽,想找我当对手?”
宁叶看懂了他的意思,啧了一声:挺会找死。
赵绅这时催促,“若是宁宗主非要进行最后一场比试,不如现在宣布开始。”
“不急。”
宁叶捏着小葫芦站起,身体忽然化作一溜烟,下一瞬,她出现在了擂台上,白景泽的身侧。
方念舟眼睛亮了一下,同时手里的剑震的更凶,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镇压住!
他的剑,只有遇到强劲的对手,才会表现出如此兴奋。
方念舟迫不及待的对宁叶介绍自己,声音清朗:“宁宗主,在下方念舟,不知可否与你切磋一次!”
宁叶对他开口:“你的对手不是我。我与弟子说几句话,你不介意吧?”
方念舟有些遗憾,但还是很大度的点头,“但说无妨。”
外面一阵唏嘘之声,宁叶全然不理会,勾勾手,让白景泽附耳过来。
白景泽很是意外,低头到她耳边,“小叶子?”
余光看到方念舟的眼神像是黏在宁叶身上,他脚步一转,用自己身体刚好把他的视线挡住。
方念舟:……
宁叶问他:“小阿泽,这一场你要战吗?其实我们就算输了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