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霄也是这般想。
“具体如何,我们还得再探一探。”
南妗看向那盆洗脸的水。
“景霄,你的样貌,藏不住了。”
川云分明说,抓的是样貌俊俏的男子。
他脸上脏成这个样子,哪儿还能看出半分俊俏,人家不也抓了。
“你放心,我会随机应变。”
景霄进去把脸洗了。
外面又敲门,是陌生的声音。
“公子,请问您沐浴好了吗?”
说几句话的功夫,哪能这么快的完成沐浴?
景霄正要开口,南妗率先喊起来。
“催什么催,你们把我和相公抓到这里来,还妄图拆散我们,就这么容不下我们最后的独处?”
紧接着是一道道砸东西的声音,外面侍女不敢再催。
半个时辰之后,红鸾来到门外,问几个侍女。
“公子准备的如何了?”
“红鸾姐姐,我们……不知。”
“我们刚才只是问了一句,里面那个凶女人就开骂,还砸东西,不肯让我们进屋。”
“红鸾姐姐,那个男子脏兮兮的,还成了亲,圣女当真看得上他?”
红鸾警告,“不该说的别说。”
红鸾亲自敲门,这次开口的是景霄。
“怎么,你们圣女急不可耐?”
“你!”
红鸾气急。
他怎么知道是圣女?
“公子,奴家只是想问问您,可有什么需要,奴家命人安排。”
“我需要你们闭嘴。”
红鸾和一众侍女:“……”
又守了半个时辰,门总算被人拉开。
景霄洗干净脸,换上亓木的服装,翩翩公子的气质,带着几分洒脱和野性,比先前那一身,可有力量多了。
红鸾和几个侍女一时看得愣怔。
景霄一个冷眼扫过去。
“怎么,你们都敢先直视圣女没看过的人?”
红鸾肉皮一紧。
“公子,您别介意。”
“红鸾只是觉得,您穿这身衣裳,很合适,很像亓木人。”
圣女身边的人,还有点本事,这么快看出他不是亓木人。
“现在可是要带我去见圣女?”
“不,公子,今日您先好好休息。”
“红鸾告退。”
景霄重重把门关上。
走远的红鸾还是被这一巨大声响震住。
离开这个院子,一辆马车停在外面,红鸾坐上马车,前往大殿中心的一个院子。
这座院子的侍女,身穿铠甲,手持长刀,与随时准备战斗的士兵无异。
往祭拜大殿的方向走去。
一道素白的身影跪在前方,薄薄金光从门外洒进去,朦朦胧胧笼罩,衬出圣洁的一幕。
女子跪拜的是一尊六头蛇金像。
蛇头交缠出六张人脸,蛇身盘旋。
红鸾走到女子身边跪下,等待女子完成祭拜,再将女子搀扶起来。
“圣女,今日带来的这位公子,当真是生了一张俊俏的脸。”
“您看了一定会喜欢。”
“哦?”
圣女搭着红鸾的手,慢慢走出大殿。
“红鸾,这可是你第一次对一个男子有如此高的评价。”
“圣女,红鸾说的,句句属实。”
“往年带来的所有公子,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红鸾还未让人把他带去给那位瞧一瞧。”
往年那些货色,那位都能有几个月的新鲜劲。
这位公子一旦被他看上,他定不会放手。
因此她得先把人留下来,让她们圣女过目。
“看在你对他这么欣赏的份上,去把他带来,本座过过目。”
“圣女,红鸾还要一事禀报。”
红鸾略显为难。
“那位公子已经……成亲,三个月。”
“他夫人怀有身孕一个多月,闹得厉害,他们不得已把他夫人一起带来。”
“素蓝她们说,此女极为泼辣,非但不愿意让她们进屋伺候那位公子沐浴更衣。”
“就连她们过问一下,也不允许。”
“甚至还把屋内值钱的东西,都砸了。”
红鸾小心翼翼瞄圣女的脸色。
高贵的女子只是勾了下红唇,语调漫不经心。
“如此难舍难分,当真是一对恩爱鸳鸯。”
“且让他们好好度过,最后三日的美好时光”
“圣女,您不现在见他?”
“此人若真如你所说,也算配得上圣女郎君的身份。”
“本座的郎君,心中只能有本座一人。”
“只是本座也不愿意做棒打鸳鸯的人,给他们最后三日又何妨。”
“红鸾遵命。”
“红鸾会叮嘱好下面的人,不让那位的人靠近,更不可在您之前见到那位公子。”
“你确定这位圣女今日不会来见你?”
南妗对亓木的事儿了解的很少,对这位圣女更是一无所知。
只知道亓木的每一任圣女,从出生就确定了。
刚懂事的圣女,也有凌驾王君的地位。
“有七八分确定。”
“圣女从小有权有势,有身份有地位。”
“迸发出来的骄傲和自信,亓木无人可比。”
“这样骄傲的一个人,不会仅凭红鸾几句话,就迫不及待。”
“何况,你还闹了那么大一场。”
“她要是来,未免有棒打鸳鸯的嫌疑。”
“圣女,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上,有这样的“污点”。”
南妗恍然大悟。
“我们得赶在她来之前,想办法出去和叶寻会合。”
“川云回客栈见不到我们,会不会猜到,我们被抓到圣女殿来了。”
景霄安慰她。
“川云是骆公子的人,骆公子能把川云放在你身边,足以说明,他有很强的随机应变的能力,他一定会猜到并找来。”
外面守卫过多,用药迷云她们出去的法子,不太实用。
南妗有气无力趴在桌子上。
“也只能如此了。”
当天晚上,南妗“收敛脾气”,主动开门,请素蓝她们进屋。
暗戳戳套话,还真让她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身在“龙潭虎穴”,南妗在门口撒了点药粉。
要是有人开门踩到,一准中招。
只是这样,两人也不敢酣睡。
一人躺在床上,一人躺在榻上,睁大眼睛盯着房梁。
他们也不能一直等,等川云或是叶寻找来,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小姐。”
“五公子。”
一道压得很低很低的声音响起,南妗和景霄以为幻听了。
“小姐,是我啊,川云。”
川云从窗户翻进来,穿的是……侍女的衣裳!
头发扎了两个小啾啾,刀削的剑眉,配上唱戏似的妆容,令人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