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新年那天樱木开长途跑过来只为跟流川说句生日快乐之后,后面的日子里,流川跑过好几趟芝加哥。
对于流川这种有个两三天假期就马上飞过来的行为,樱木开头也是唠叨他的,可是唠叨了几次之后,发现一点用都没有,于是干脆不气自己了。
既然他要这么不辞辛苦飞来飞去,那也只好由着他,反正自己也挺想见他的。
因为两个人效力的俱乐部隔着一个美国,东海岸一个,西海岸一个,都快有时差了。
当初樱木是为了远离流川而特地签了最远的一家,现在反倒成了两个人见面的障碍,说一点都没想法,那也不太可能。
不过,他们两个的合约在身,短期来看都没办法换个近一点的地方,只能就这么异地恋了。
所以等常规赛一结束,流川马上卷铺盖飞过来,一个晚上都不耽搁。
流川虽然是个小假期,但樱木的训练还在继续,他还得每天上午就过去俱乐部,下午才能回家,这都是拜主教练调整季后赛的战术所赐。
对樱木来说是件好事,他终于从公牛队的Nobody变成somebody了。
因为樱木白天还要训练,所以,即使是小别胜新婚,流川也没有做什么,就是一直抱着樱木,走哪抱哪。
樱木热得够呛,骂骂咧咧地把空调暖气调低,就拖着这么个极大的油瓶在家里活动,非常碍事。
好不容易做了顿饭,两个人也不去饭桌,就在厨房的小饭桌上,挤在一块吃饭。
流川还是一如既往地吃饭慢吞吞,樱木吃得非常豪迈,甚至还溅出来一些到桌面、流川的碗里、流川的手臂。
流川默不作声地抽了张纸巾,把樱木嘴边擦了擦,又给自己的手臂擦了擦。
“狐狸,明天洋平航班过来喔。”樱木突然说。
流川吃饭的动作停了,眼睛里闪出不友善的光芒:“偏偏挑这个时候过来?”
“也不是啦。他上个月就计划了,机票也提前买的。我们也不知道你这几天休假呀。”樱木有点理亏。
毕竟他们两个已经一个月没见过面了,突然洋平过来插一脚,这种黏黏糊糊的时间肯定会大打折扣。
“他要住这?”
樱木眼睛看着天花板转啊转的,一看就是心虚的模样:“那洋平每次过来都是住我家的啊。这里这么大,我让他去住酒店,不合适吧?”
流川突然想到个事,眼神变得更深沉了:“大白痴,你老实说,你之前让我住的那个客房,也是给他住过的?”
好吧,吃的饭都被吓得有点消化不良了,狐狸好可怕。
樱木支支吾吾的没说话。
“大白痴,说话!”
樱木腰杆子一挺,开始给自己找场子:“这么凶干嘛!你都说是之前咯。之前给你住那个客房已经算是看在湘北同队的份上了,没让你睡沙发你就要偷笑了好吗?我给洋平住客房怎么啦?我的客房也是很好地。再说了,你之前能跟洋平比吗?还凶,凶什么凶!”
“你还挺有理啊?”
“现在是狐狸你胡搅蛮缠的。以前的账要算的话,你怎么算得过我!”樱木觉得气氛烘托到这也就差不多了,于是声调降了下来,在流川放在桌面的手臂上画着圆圈,“狐狸,你别生气嘛。你现在在这里是主人,主人啦,跟客人计较客房的事干嘛呢。”
“主人”两个字很好地取悦了流川,这事就这么翻篇了。
流川喜欢睡觉的时候从后面抱着樱木,脸直接埋在樱木的后颈,蹭一蹭,亲一亲,很快就睡着了。
考虑到这么睡会把手臂给压残废,樱木还特地找人定做了一款床垫,在手臂的部位做了个下沉设计,依旧就再没有出现过手臂麻痹的情况了。
他从波士顿搬家到芝加哥,很多东西都没有带,但软磨硬泡硬是让负责给他搬家的艾伦答应了把这款床垫给运了过来。
为此,艾伦还跟他吵了一架,吵完后还是把床垫给运了过来。
早上吃完早餐,流川开车送樱木去训练,路上,樱木一直叮嘱:“狐狸,你可答应了我的啊,不能意气用事的。”
“嗯。”
“我怎么听着你这口气这么信不过呢?”
“信不过你还让我去?”
“这不是我没空嘛。教练老头最近可能是跟老婆吵架了,情绪特别不稳定,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那你还操这么多心干嘛?”
“死狐狸,你就是不想帮我忙。”
“我没说。”
“那就是同意帮忙咯。记得哈,不行,我给你手机调个提醒闹钟。”
“大白痴,就算我没去,也可以打车,又不是过不了。”
“你这只小气狐狸,你不就是恨不得他过不了嘛。真是气死我了!”
“好啦,我会去的。”
“你保证?”
“就这种事还要保证?你是白痴吗?”
“狐狸你连保证都不敢,肯定腹黑地有别的想法。”
“我保证。”
“狐狸你真好。嘻嘻。”
樱木终于开开心心地勾着流川的脖子,在他脸侧亲了一口,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流川看着樱木笑嘻嘻地跟他挥手再见,无奈地自言自语:“大白痴!”
说完,他从停车场离开,往机场方向开去。
洋平的航班在两个小时之后落地,现在过去的话,流川应该在机场不用等太久。
对于樱木这个死党,流川一直都没有表现出很热络的态度,基本处于能不打交道就不说话的状态。
去年洋平结婚的时候,樱木和流川还没有复合,那时候流川还在追人。
他不知道从哪听说洋平和晴子的婚礼举办的时候,樱木要回去当伴郎,于是流川七拐八拐地硬是要了一张请柬,把自己塞到婚礼现场。
本来有个NbA球星到场祝贺,这种事情别人求都求不来,可是洋平可不是别人,他是唯一一个见过樱木最伤心难过颓丧破碎的人,说他对流川没有心怀芥蒂,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洋平对樱木那种类似于老父亲的心态,就连晴子都理解不了,更何况是流川这个单细胞。
所以,婚礼上,新郎并没有对这个强行参加婚礼的流川给好脸色,以至于后来即使樱木和流川真正走到一起,洋平也没有对流川产生非常大的改观。
至于流川嘛,他想的东西比洋平简单很多:凡是跟大白痴走得太近、分走大白痴精力和时间的人,他统统不喜欢。
为了让流川同意来机场接人,樱木昨天可以说是非常好说话,跟平时喊打喊杀的风格相比,像是换了个人。
除了没做完全套外,樱木基本是流川指哪打哪,让流川这只欲求不满的狐狸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着了,还顺便答应了接人的事。
洋平应该是收到了樱木发的信息,所以对坐上流川开的车,并没有表现得太意外。
他过来是找樱木有事的,是正事,流川也不能说把人赶回去,只得老老实实地往家里拉。
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话,居然也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虽然没有来过芝加哥这套房子,但因为房屋设置跟波士顿那边非常像,洋平很熟络地进了屋子,换鞋、洗手、进客房,全都自己来,流川在后面看得特别不高兴。
大白痴说的“主人”,怎么听都像是在哄他,回来得跟白痴算账才行。
洋平好像很忙的样子,换了身衣服从客房出来后,就在饭桌上打开电脑开始干活。
流川本来不想理他的,不过想到樱木说的“主人”,觉得自己还是得有点屋主的样子,所以给洋平身边放了一瓶水后,到健身房运动去了。
两个人相安无事到下午,除了午饭时间外,一直在工作的洋平敲了敲健身房的门,在跑步机上带着耳机的流川看到人影,慢慢停了下来,摘下耳机喘着粗气看向洋平。
“流川,你不去接花道吗?他应该快结束训练了吧?”
流川是一个只习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有人指挥他做什么事,他会非常叛逆。
对于现在的流川,接不接樱木,是他自己的事,凭什么别人要求他去接,远近亲疏也轮不到别人来说。
他冷冷地看着洋平,没说话。
洋平似乎感觉到了流川的情绪,不过他并不在意,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多管闲事。不过,我只是提醒你一个事,你应该不知道的事。”
流川开着樱木的跑车,呼啸着从路上低空飞过,他的脸绷得很紧,一看就是心情不是太好。
大白痴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为什么他会不知道,也许他自己才是个白痴吧?
其实,洋平并没有跟流川说太多,他就是告诉流川,樱木在学生时代,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喜欢的人手拉手一起上学和放学。不过很可惜,樱木一直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流川听完,脸色就变了。
他立刻想到樱木跑到他家里,脸红扑扑地问他能不能明天早上一起上学的样子。
所以,大白痴他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
流川没敢往深了想,他马上回房间,把汗津津的衣服一把扯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往车库走,车速都有点不受控。
以前也试过流川在家而樱木去训练的情况,不过当时樱木因为训练结束时间不确定,都不让流川过来接送,他自己开车来回。
今天还想着叫个车的,到了外头居然老远就看到自己的车,樱木有点惊喜:狐狸今天怎么这么上道?
他喜滋滋地坐进副驾,一边拉安全带一边转头跟流川说:“狐狸,怎么今天来接我了啊?你又不知道我几点结束。等很久了吗?”
“不久。”其实也就一个小时。流川并没有觉得有多久,他在车里坐着想了很多。
“洋平已经在家里了吗?”
“嗯。”
“狐狸,谢谢你啊。突然发现你其实也很可靠嘛。”
流川打着方向盘,认真开车,抿着嘴没说话。
“我跟你说,我们那个教练老头,应该是更年期要到了。他们说男人也会有更年期的,脾气会变得很古怪。教练老头就是这么个情况,善变得不行。要不是天才体能好,现在都得被他训得趴下。”
樱木如往常那样,在车里上演着独角戏,一个人哇啦哇啦说了一路。
左手突然被流川空出来的右手握住,樱木的演讲停了下来,看看他俩的手,又看看流川。
“狐,狐狸……”
“继续说,你们后卫怎么了?”
“哦,对,我们那个后卫,他今天状态特别不对,我怀疑他在准备转会呢……”
就这样,他们俩一个说一个听,手拉着手回到家。
车刚开进车库,车刚熄火,樱木还没说完,就听到“咔嚓”一声解开安全带的声音,紧接着,他的右脸就被流川捧住,流川半个身子越过来,把他吻住。
樱木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今天狐狸怎么回事?
流川呼吸立刻急促起来,轻轻咬了一下樱木的嘴唇,让他乖乖地张开嘴,流川马上长驱直入进去搅和。
樱木还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不然就流川现在的劲头,估计早把人给拉过去了。
流川的手从樱木的脸上慢慢移到红脑袋后脑勺,十指张开,把整个脑袋都扣在手心里,吻得越来越深入。
樱木开始哼哼,使劲把人推开一些,喘着气低声说:“死狐狸,突然发情干什么?还在车里就……我都要起反应了。”
流川的胸脯一起一伏的,眼睛里似乎有火苗在跳动,他凑上前去咬着樱木的耳垂,用气音说:“我忍了一路了。”
樱木的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被他这句话给闹红的,还是因为他往自己耳朵里吹起给惹红的。“这,车里不行,会,会缺氧的。”
流川捧着樱木的脸,继续第二轮亲吻。不过没有刚才那么急促和野蛮,现在温柔地好像在对待一件珍贵而易碎的宝物。
“大白痴,以后,只要我在家,我都会去接你,好吗?”流川摸着樱木的脸,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樱木的脸更红了,说话有点舌头打结:“好。就,就这么个事,干嘛要这样看着我说。”
流川亲了亲樱木的嘴唇:“大白痴,你想我做什么,就告诉我吧,我都会为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