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娘吗?”我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外头没声。
“是不是花娘啊!”我又扯了嗓子喊了一句,仍是没人回答。
沉寂了数秒之后,我突然从床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赶紧自扇几巴掌叫自己尽快清醒。
白小生死的时候就是先敲了醉仙楼的门,难道这次有人劝我们又是因为死人了吗?
先前酝酿的困意顿时散了大半,我赶忙提刀紧贴门口,大气不敢出。
“咚。”
“咚。”
“咚。”
敲门声极有节奏,一下下像是敲在了我心头,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门外到底是谁?”我冷着声音又问了一句。
“咚……”
回应我的却只有敲门声。
一直在房间里躲着也不是个事儿,我深呼吸一口气攥紧了门把手,猛的将门拉开。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白皙修长,穿着绣花鞋的腿脚,只是皮肤上沾染血迹。
随着视线上移,竟是一具女尸就掉在我房间门口!
刚才我听到的也根本不是什么敲门声,而是那女尸来回摇摆身体时,脚尖碰撞门发出的声音!
那女尸离我不过一拳之远,我还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道。
我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就连心跳都慢了一拍。
女尸身上的熏香味道极为熟悉,我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抬眸往上看。
没成想死的竟真的是花娘!
她舌头吐的老长,脸已是青紫色,双眼泛白,哪里还有一点儿美女的样子。
花娘的手腕上还有一道醒目的刀伤,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流出来了。
仅此一眼,我就再也不敢抬头。
然而往地面上一撇,我又见花娘脚下用鲜血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花圃。”
想都不用想,花娘定也是遭恶鬼所害。
先是老光棍儿死在了百花镇,后是白小生死在了醉仙楼门口,现在花娘竟直接死在了我房间门口。
这是那幕后黑手在步步紧逼,若是这次我还是不去的话,下一个只怕会直接死我跟前。
事已至此,我实在是没什么好犹豫的。
既然幕后之人以人命相逼,那我就去走一遭,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花娘的死近乎压垮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我越想越气。
事不宜迟,干脆我现在就去那花圃一趟究竟。
“大环刀,走!为他们报仇!”
我转头取刀,只见大环刀正浑身微颤,似是嗜血之奋。
我没有一丝顾虑直接将他提起,不曾想大环刀居然也学着百魂刃,强加自身重量。
我猛地一提,他竟丝毫未动。
“大环刀!你这是干什么!”
我急了,难道他也是怕了?
我再度尝试提刀,结果仍是如此。
“好,既然你不肯跟我一起,那我就自己去!”
此刻我只觉得心里头像是有一团火,不烧的旺起来誓不罢休。
我扭头朝门口走去,可大环刀却又砍在门口,拦腰横住了我的去路。
我这才反应过来,大环刀并不是不敢去,而是在阻拦我。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嗔怪道。
“百花镇这三个人都是横死,一晚一个,我要是不去,谁会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死者?”
“再说那幕后之人要真的是奔着我来的,这三个人就相当于是因我而死,我怎么能退缩!”
说着,我伸手便要夺刀。
这次大环刀没再抵抗,而是乖乖答应了。
为以防万一,我还是把百魂刃带上了,起码能给我壮壮胆子。
我将花娘放下,平放在了隔壁房间,随后便一人双刀趁夜色出发前往后山。
本打算还是按照脚印找花圃,不想一天过去,脚印几乎被磨平,我也只能凭借记忆往前。
山路崎岖,也是因为太久没人来的缘故,杂草长的极高,我每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
就算是这样,我到底还是不小心陷入了泥沼之中。
那泥沼被一圈草丛覆盖,我拨开草丛见是路没有丝毫犹豫就塌了进去。
随即就觉得脚底下一软,整个人开始缓慢下沉。
我是头一回遇上泥沼,北方没有这玩意儿。
不过我很快就冷静下来,脑中回荡着老头儿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想当年我一人外出遇上过泥沼,那东西可邪乎,动的越快,沉的就越快。必须得保持冷静,借力出去……”
我想到这我赶紧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同时趁着胳膊还没沉,用力把两把刀都甩了出去。
他们可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我这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也就只能指望大环刀救我了!
“快,砍棵树!把刀绳顺给我!”
大环刀嗡鸣一声,即刻猛扑直接砍在一棵大树中间,卡进去约莫两三寸的深度。
刀绳一甩,我心直接凉了一半。
距离不够,根本落不到我手里。
“完了,嗝屁。”
我两眼一闭,甚至都想到了死。
不行,就算是死我也得给自己折腾出一条生路!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开始猛劲儿扑腾。
却没想到还真的像老头儿说的那样,越是扑腾我下沉的速度就越快。
正当我绝望之际,百魂刃突然开始躁动,紧接着猛的冲着大环刀而去,将荡出来的绳子直接缠在他刀把上。
一抻直,长度刚好可以够得到我!
那一瞬间我心里简直是百感交集。
我虽想不明白百魂刃那么讨厌我,紧要关头又为什么挺身而出。
但现在这情况不是我刨根问底的时候。
我拽住刀绳将其紧紧缠绕在手腕上,大环刀和百魂刃一同发力,总算是把我拽了出来。
然而就在我脱离泥沼一瞬间,那块地竟直接化虚为实,成了一片坚硬的土地。
我扔了块石头过去,这次石头直接平稳落地,并没有深陷其中。
我立马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泥沼,而是我中了花圃幕后之人的算计!
那人就是想让我死在这泥沼里!
而我对泥沼的形成不熟悉,竟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中了计。
好在眼下已经脱离了危险,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两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