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半仙收了手,剩余的灵水自动回了灵湖。
“再有三日,稻子便能成熟了。”
陈小满立刻跑过来抱住张半仙的腿:“半仙爷爷,再来一回!”
“这些水就够了,再浇,种子就会变样了。”
张半仙悠哉地抚着胡须,眼角余光始终盯着雀跃的陈小满。
没见过世面哟。
他心里嘀咕一句,嘴角却压都压不住。
“好吧。”陈小满失落的应了一句。
转瞬她又扬起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张半仙:“半仙爷爷,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药草种不好呀?”
张半仙目光四处乱转,“药草不好种。”
陈小满就道:“等晚上我来帮半仙爷爷种草药好了。”
张半仙含糊了一句,就打发她:“你赶紧出去,别让人发现异常。”
陈小满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种谷子那片地后,才离开。
等她走了,张半仙长长呼了口气。
酒喝多了,完全没顾上药草。
可不能让小满知道。
等等。
他刚刚是用灵水浇的地?!
张半仙猛地张大双眼。
心一抽。
这可是能强身健体的灵水。
是他拼了命才得到的。
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宝贝。
他竟然拿来浇地?
张半仙差点一头砸地上。
他怎么能干这等蠢事?!
陈小满可不知道张半仙的悔恨。
出了屋子后,她捏紧两只小拳头,双眼亮得跟点了灯笼似的。
等三天,她家就有能种出好多粮食的种子了。
小手捂着嘴巴偷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棉线还等着她去挑。
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背回来的棉线被放在篓子和篮子里,在堂屋堆满了。
陈小满想了想,就去提放棉线最少的小篓子。
她劲儿实在太小了,只能将篮子拖在地上进了周大丫的房间。
将扎成一把把的棉线拿出来放在床上。
抽出一些棉线,一根根按着顺序竖着放好。
再仔细挑选一根,对照着竖着放的棉线的颜色,横着放在合适的位置。
放好一根,就去认真找第二根……
“初元都有媳妇了。”
“你媳妇好不好看呐?你喜不喜欢呐?”
“羞羞,要抱着媳妇才睡觉!”
从私塾出来,李初元的耳边全是这些话。
李初元又羞又恼。
他忍不住对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小崽子们怒吼:“我才不喜欢她!她不是我媳妇!”
在孩子眼里,有媳妇是很怕羞的。
这会儿逮着嘲笑李初元呢。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吸了下鼻涕道:“你欺负她才是真不喜欢她。”
“不吓哭她你就是喜欢她!”
“你敢不敢?”
四周的孩子们立刻起哄起来。
李初元羞红了脸,攥着小拳头怒吼:“我就敢!”
臭小子们瞬间高兴得跟过年似的。
有人就道:“扯她头发!女孩最怕扯头发!”
李初元摇摇头:“不行,她头发太短了。”
“
那就往她身上丢泥巴!”
李初元又摇头:“衣服弄脏了还得我娘洗。”
“虫子!女孩都怕虫子!”
“虫子好,我刚抓了一条蜈蚣,你拿去吓她。”
李初元浑身一抖,刚要拒绝,抓虫子的男孩就道:“你就是舍不得欺负她!”
“谁说的?!”
李初元像只炸毛的猫。
“用蜈蚣!”
“不用就是不敢!”
男孩们又在起哄。
李初元被逼得没法,就道:“你们找个东西装着,我要偷偷拿出来吓她。”
“我爹给我编了个装虫子的小篓子,给你。”
一个男孩掏出个巴掌大的竹篾笼子。
他们将蜈蚣塞进竹篾笼子里,往李初元面前一伸。
李初元犹豫了下,快速抓过来,放进布包里。
扬起脖子,他傲气道:“看我不吓死她!”
男孩们高兴的眼睛发亮,全围到李家的篱笆院外,够着头往院子里看。
李初元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堂屋。
发现没人,他松了口气。
一扭头,就见外面的男孩们在外盯着。
不吓陈小满,他们都会笑话他。
李初元攥紧拳头,走到他们房间外面,将身子藏在门后,露出一个脑袋偷偷往里看。
见到陈小满在床边认真玩线。
他轻轻从布包里拿出那个竹篾笼子。
做贼般摸到陈小满背后,将竹篾笼子打开,把蜈蚣往她肩膀一倒。
陈小满扭头一看,被肩膀上的蜈蚣吓白了脸。
好吓人的虫子!
张半仙的声音传来:“药用蜈蚣,炮制好能治不少病。”
陈小满立刻问道:“可以卖钱呀?”
“药铺应该是收的。”
张半仙颇无奈道。
陈小满再看蜈蚣,就宛如在看大把的大钱。
见她呆在原地,李初元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哈哈,吓到了,快哭吧,你们女孩最喜欢哭
!”
只要外面听到她哭,就不会说他喜欢她了!
随即,他惊恐地看着陈小满的小短手抓起蜈蚣,高兴地往他面前举。
李初元吓得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干什么?”
陈小满赶忙朝着他跑了两步:“初元哥哥,你从哪儿找到药用蜈蚣的呀?”
她怕李初元看不清楚,还往李初元眼前送。
“看,这就是药用蜈蚣。”
眼前是蜈蚣四十只脚在疯狂蠕动。
李初元脸色煞白,大吼一声“你别过来”后,拔腿就往外跑。
陈小满举着蜈蚣,摇摇晃晃去追他。
“初元哥哥带我去抓蜈蚣呀!”
李初元几下窜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男孩们纷纷站直身子,正要问他怎么样了,就见一个齐耳短发的小丫头举着蜈蚣跑出来。
那头枯黄的短发随着她的跑动在半空上下翻飞。
他们惊得张大嘴巴。
她竟然不怕虫子?!
李初元慌得往人群里一个流着鼻涕的男孩一指:“他给我的,你找他。”
陈小满立刻转弯朝着那个小男孩跑去:“你带我去抓蜈蚣,我可以分你几只。”
在她心里,分蜈蚣就是分钱呢。
见她不追自己,李初元偷偷松了口气。
男孩“吸溜”一下,鼻涕就被吸走。
他连连摆手:“我……我瞎抓的。”
陈小满就笑得更开心:“你带我去呀!”
其他小男孩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他连连摆手:“我要摘乌袍,没空了。”
陈小满只迟疑了一下,就道:“那你摘完乌袍带我去啊。”
小男孩的鼻涕又下来了。
“我爹娘知道了会打我的。”
让他爹娘知道他去玩,肯定要一块儿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