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要不放跑凤凰山那两个土匪,凤凰山的土匪压根就不会知道他们村。
等天一亮,村里家家户户的壮劳力都跑去老李家帮忙盖瓦。
原本需要好几天才能盖好的瓦,只半天就盖完了。
不过这次他们说啥都不要工钱。
接下来就是打家具。
这得请木匠,村里人帮不上忙。
老李头特意请了村里手艺最好的木匠过来打家具。
最先打的就是书架。
老木匠往日都是给庄户人家干活,从来没打过书架。
李初元画了个书架的图,跟老木匠好一顿讲。
放学后,两小人又有了新的活儿:监工
不过书架简单,老木匠做了一个后就上手了。
陈小满和李初元见没事了,又到处找草药,教村里人。
村里人除了田地的活儿外,就是到处找草药。
挖了拿去县城药铺卖,一天也能挣十来个大钱。
看着不多,可谁会给他们十个大钱呢?
连着赚几天,村里各家陆陆续续飘出肉香。
不过村里还是有个大难题——两土匪还没去处。
中午放学,陈小满和李初元回家吃午饭时,就见村长正坐在他家院子跟他们爹对着犯愁呢。
“爹你在愁什么呀?”
陈小满晃到老李头跟前。
老李头叹口气,拿出旱烟“吧嗒”一口:“那两土匪还在村长家吃干饭呐。”
“为什么不送去县衙?还能得赏钱呢。”
李初元疑惑。
“万一让人发现,告诉凤凰山的土匪,咱村就完了。”
老村长也跟着叹口气。
土匪虽说在他家关着,口粮都是村里人凑的,倒也没多花他家多少粮食。
可两土匪得让人看着啊,至少就是一个壮劳力。
哪家的壮劳力都宝贵,总不能一直耗在这两人身上吧。
“那就把他们卖了嘛。”
陈小满提议。
“那不也容易让凤凰山知道吗?”
老李头摇摇头。
这些法子他们都商量过,全不行。
“可以卖给刘老爷呀,他不会说出去的。”
陈小满不太在意。
李初元双眼一亮:“陈水生是刘老爷家的下人,跑不了,两土匪也跑不了的。”
老李头“噌”地站起身,背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对啊,刘老爷也不敢让凤凰山的土匪过来,肯定会把人看紧。
一个陈水生是看,多加两土匪也是看。
再说,刘家人多啊,要的苦力也多,让他们给刘家干活,多好的买卖。
老李头越想越美,扭头问村长:“这主意咋样?”
虽然是这么问,老李头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毕竟老村长脸上全是笑。
“我看行,就是不知道刘老爷愿不愿意买。”
“咱便宜点卖呗。”
老李头提议。
村长搓搓手:“满仓爷,你们家跟刘老爷走得近,这事儿您看……”
老李头哪儿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刘老爷这人不好打交道。
也就是小满给刘少爷治病,刘老爷才对他家好声好气。
“成,我先去说说。”
老村长长长松了口气。
他还真跟刘老爷说不上话。
周大丫出来喊吃饭时,老村长就离开了。
老李家的午饭很丰盛,周大丫给烧了条鱼,还做了几个精致小炒,一人一个鸡蛋。
大儿媳怀孕了得吃些好的,二儿媳还奶孩子呢,饭菜也不能差。
小满和初元两孩子读书费脑子,也得好好补补。
家里日日有进账,也没必要太抠搜。
老木匠中午也是在老李家吃饭,每天见到饭菜都得红眼眶。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这么好的伙食啊。
就着香喷喷的菜扒拉了三大碗白米饭,才不舍地放下碗筷。
鸡蛋是舍不得吃的,得带回去给小孙子。
“炒菜可真香啊!”
老木匠感叹。
陈小满高兴道:“你也买铁锅呀。”
“铁锅不便宜,我可舍不得。”
老木匠笑道。
陈小满好奇:“你做木匠有工钱,也舍不得买铁锅吗?”
木匠一天有三十个大钱呢。
老木匠笑着摇摇头:“我也不是天天有活干,再说,一大家子要花的钱多着呐。得给儿子们娶媳妇,得吃穿用,人情往来也要花钱,咱家还只有一间青砖大瓦房呐。”
哪儿比得了老李家。
陈小满沉思起来。
“木匠有工钱,都吃不起炒菜,村里别家更吃不起。”
张半仙道:“炒菜本就是大户人家才吃得起。”
炖锅可以什么都往里加,汤汤水水的看着多,再放几滴油就成。
炒菜得放不少油盐。
普通人家谁舍得?
再说铁锅也不便宜。
陈小满戳戳米饭:“可是炒菜很好吃呀。”
“也得吃得起才行。”
要是大家都能赚钱住青砖大瓦房,吃炒菜吃肉就好了。
李初元问老木匠:“等你孙子们长大后呢?”
“长大后肯定要娶媳妇,我得攒钱呐。”
老木匠笑开了花。
李初元又问:“娶了媳妇呢?”
“生玄孙呗,我大抵也见不到喽。”
老木匠摇摇头,脸上却并没有太大遗憾。
谁还没个生老病死?
李初元心里难受,却说不出来为什么难受。
好在他年纪小,上学路上摘摘花,踩踩草,就把事儿忘了。
下午上完课,他又是高高兴兴的小娃娃。
跟陈小满高高兴兴回家,刘承祖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而刘地主今儿还喜滋滋地跟来了,老李头正坐在院子里陪着呢。
见到他们回来,刘地主就高兴道:“小满大夫你快来看看,承租今儿能站起来了!”
陈小满双眼一亮,冲到刘承租跟前要看。
刘承祖高兴地抓了拐杖架在腋下,浑身努力挣扎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他全身绷紧,腰弓着,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般。
腰是弓着的,虽然还站不直,却已经能站起来了。
陈小满高兴地给刘承祖鼓掌。
刘承祖一笑,力气一下散了,人直接落到椅子上,发出“砰”一声响。
刘宗几步冲过来:“怎么样?”
“没事爹。”
刘承祖说着,又乐开了。
十年了,他终于站起来了。
见他真没事,刘宗也笑得合不拢嘴。
“多亏了小满大夫啊!”
陈小满摆摆手:“不用客气啦,你也要架桥的嘛,要花很多钱。”
“花多少钱都值得!”
刘宗高兴的手微微颤抖着,眼圈都红了。
十年了,他找了多少名医来治他儿子的腿都没用。
可是今天,他儿子能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