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延沉默片刻后,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我的婚姻,别人做不了主,这个婚约我从未答应过。”
钟离芸轻叹了口气,幸好,差点以为自己违背公序良俗了。
她站起身,目光在周季延与贺嫣儿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周季延的脸上。
“你们要吵就换个地方。”
周季延闻言,不再说话。
贺嫣儿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听一个女人的话,怒气冲冲地离开四方民宿。
周季延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略显局促。
他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诚恳,“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家事会给你带来麻烦,我……”
钟离芸缓缓抬眸,目光与他对视,“这个文件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
周季延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说出口。
他缓缓走向停在民宿前的迈巴赫,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助理拉开车门,他却没有立即坐进去,而是转身望向民宿内。
她生气了吗?
是不是以为他是和两个女人牵扯不清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思绪万千,最终还是坐进了后座。
周季延离开后,钟离芸心情沉重地闭眼休憩。
报喜见情况不太对,语气带着关心问道,“老板,你怎么了?是想到以前的事了吗?”
钟离芸冷笑一声,语气淡然,“都过去千年了,谁记得?”
报喜只觉得她在自欺欺人。
既然忘了,为什么听到对方有未婚妻,会害怕?
因为淋过雨,所以害怕自己也变成破水的人。
它一语中的地点明他们如今的关系,“万一你自己陷进去怎么办?还能做到帮他渡过情劫吗?”
钟离芸神情一愣,转而眼神坚定地看向窗外。
逃离现在的日子是她千年来的唯一目标,不能出现意外。
“绝无可能。”
......
几天后,瑞盛顶楼办公室
周季延的手机屏幕定格在钟离芸的朋友圈界面,一片空白,如同她这个人一样神秘。
助理见状轻声说道,“周总,您已经盯着钟小姐的朋友圈看了一个小时了,要不……你直接去找她吧?男人总得先跨出一步。”
周季延的目光从屏幕上缓缓移开,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都不被自己家人承认的私生子,连家族大门都不配走进去的人,凭什么要求她和他在一起?
更何况,她比他更优秀。
最终,他苦笑一声,彻底将刚刚萌芽的情愫深埋心底。
“我不会再去四方民宿。”
......
钟离芸坐在四方民宿的木质窗棂旁,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她不时地看向手机,屏幕暗了又亮,却始终没有等来那个熟悉的消息提示音。
报喜停在窗口,扭动着脖子吐槽,“现在后悔了吧!把人越推越远。”
钟离芸闻言,眉头紧锁,“那就再引他出来。”
她起身上楼梳妆一番,将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挽起,透出一丝干练与决绝。
换上一条素雅的长裙,长裙上细腻的刺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即将绽放的晨曦之花。
她走到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镜中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去贺氏企业。”
......
一个小时后,钟离芸拿着周季延给她的项目出现在贺氏企业大楼楼下。
她跟着工作人员一路抵达董事长办公室。
贺正东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如炬,直视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钟离芸。
室内灯光柔和,却难掩他眼中锐利的光芒,
“钟离小姐,你说你要用手中的项目来换取贺氏的一部分股份?”
他手里的项目之前莫名其妙被别人抢走了,到现在都没查出来,背后是谁干的。
现在居然在一个女人手里。
钟离芸神色平静,“对,只要我成为贺氏企业的股东,你们想要的这个项目,我拱手相让。”
她的话语清晰有力。
贺正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外与审视。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有魄力的女人,而且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我前几天听周家说,你是方众投资的董事长,方众向来只关注国外的投资,怎么会看上贺氏企业?”
方众投资的都是数一数二的龙头公司,投资眼光如炬,商界众所周知。
贺氏企业虽然有大家族做背书,但和国外的企业比,完全比不上。
正当钟离芸准备开口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股不容忽视的冲力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周季延站在门口,他的眼神紧锁在钟离芸身上。
“你不能投资!”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几分沙哑,显然是匆匆赶来未及喘息。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定,直至与钟离芸面对面站立,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交错重叠。
贺正东被他的突然出现面露震惊。
随后严肃地问道,“为什么她不能?”
几乎是带着愤怒的质问。
周季延的眼神在钟离芸与贺正东之间快速游移,最终定格在钟离芸身上。
那眼神中藏着千言万语,却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上前一步,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又在半空中顿住。
“父亲,贺氏的水有多深,不需要我明说。”
他沉下声音,“我不想她被卷入这些烂摊子里。”
贺正东被他的一番话激怒,“你别忘了!在你创办瑞盛之初,是贺氏为你保驾护航!”
不要得了他的好处,现在又来背刺嫌他不好。
钟离芸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季延身上。
果然还得以身犯险,才能引他出来。
紧接着,她说了句不符场合的话,
“周先生,你是我的谁?我又凭什么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