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离芸心里腹诽:你是好人,好人喝醉了专往人嘴上砸。
她让餐厅店员都提前下班,空荡荡的餐厅瞬间只剩下,她、周季延以及秦封三人。
“我得带他回民宿住一晚,要不你今晚也去四方民宿吧。”
反正民宿很少有住人,空房间多得很。
秦封摇头,“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
“好吧。”
她也没再多做挽留,主要倒在怀里的男人正在挑战她忍耐的底线。
嘴里一直骂她是坏人,还说她明明有在意的男人,还欺骗他感情。
钟离芸,“......”
虽然她承认自己似乎好像是有点在骗他感情,但绝不做脚踏两条船的事。
再说了,凡人的情劫是躲不掉的。
不是栽在钟离芸手里就是栽在别的女人手里,那倒不如让她来,完成任务还能帮她往生轮回。
钟离芸扶他站起来,对秦封说,“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聊。”
“嗯。”
说完,钟离芸带着他化作一缕白烟飘出窗外,消失在无穷无尽的黑夜中。
秦封对着一片漆黑的窗外望去,眼神充满不舍,“梦儿,为什么陪在你身边的又是他?”
不能是我......
在晚上最热闹的九点多钟,四方民宿门锁紧闭,无一盏灯火点亮。
钟离芸把周季延扔到二楼房间的床上。
他半截身子悬在床边,仰面倒在床中间,脸上被酒精染得通红,脖子也没能幸免。
周季延口干舌燥地上下滚动喉结,一副昏迷不醒,任人宰割的病娇模样。
一看就好欺负。
得亏她是正人女子,不占人便宜。
钟离芸无奈,微抿着唇,抬手缓缓一落,他身上的酒劲儿逐渐消失,最后被困意代替。
钟离芸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
“报喜,过来。”
报喜瞬间一个闪现,出现在她肩头,“在呢,老板。”
钟离芸反复回想秦封对她说的“离开周季延”,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不希望她和周季延走太近。
“你回冥府,调查周季延的命薄,”她想了想,又说,“还有他的前世,也一并查了。”
报喜扭动着脖颈,提溜着水灵灵的黑眼珠子,“保证完成任务,老板。”
说完,它化作一缕黑烟消失。
夜,平静中吞噬一切希望。
凌晨的钟声即将敲响,她回到房间内,担心周季延会听到动静,特意在门口设置好结界。
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里面能听见外面的。
一切准备妥当后。
她一脸坦然地抬眸望向窗外的明月,亮得耀眼夺目,静等如同死亡惩罚的审判降临。
“叩叩!”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钟离芸心头一紧,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十点五十多。
还有时间。
她打开房门,只见周季延站在门口,一脸精神。
“这么快醒了,有什么事吗?”
“来向你道歉,”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上的伤,“刚刚睡着后,突然梦到亲了你,醒了发现嘴唇上真的有伤,才意识到不是梦。”
刚才的梦也很奇怪,像是有人给他放电影一样。
他坐在黑屋子里,屏幕里放映着晚上吃饭的场景,最后定格在他砸在钟离芸身上。
至于后面了发生什么,他一概不知。
钟离芸浅笑,带着一份不在意的洒脱,“你不是还说我是坏人吗?和坏人道什么歉,都是坏人活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季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寄人篱下的日子,他早就习惯隐藏自己的情感,喜怒哀乐嗔痴都被他训练成冷漠。
只有喝了酒,神经彻底放松,他才敢流露真正的情绪。
但是流露之后呢,他又该怎么面对?没人教过他。
钟离芸见他一副拧巴的样子,也不逗他玩儿了。
“走吧,下楼坐会儿。”
“嗯,好。”
夏天的声音是夜晚的蝉鸣。
两人坐在前院的躺椅上,仰头就是满天繁星。
周季延偏过头,看向她的侧脸。
精致的面部轮廓,皮肤白皙透亮,身上那股不染尘俗的清新脱俗的气质更吸引人。
他下意识问她,“你之前有喜欢的人吗?他是什么样的?”
钟离芸转过头和他对视,目光交织在一起。
过了几秒,她回过头,眸光渐暗。
似乎陷入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也许有吧,不记得了,问这个干嘛?”
周季延揉搓着手指,咬着下嘴唇,心里慌张忐忑,内心一直有股冲动在怂恿他。
最终,他紧紧闭上眼,语速很快的说出口,“钟离芸,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滴答!
滴答!
嘀嗒......
蝉鸣突然间消失不见,风声也戛然而止,院落只有屋内挂钟传出来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安静得乱人心神。
沉默半晌后,钟离芸反问,“你爱上我了吗?还是看到今晚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单纯想占有?”
爱上?还在占有欲作祟?
周季延没想过,确实如她所说,白天看到她和秦封走很近,他心里不是滋味。
总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
但好像还没到爱的地步。
周季延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钟离芸一直在观察他的举动,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周先生,等哪天你爱上我了,我就和你在一起,”她站起身缓缓靠近他,弯下腰和他面对面对视,“所以你得要快一点爱上我。”
最后,她眼神落在他嘴唇上。
下一秒......
周季延瞳孔猛地睁大,她俯下身子突然覆在他的薄唇上。
触感软软的,像棉花一样。
她亲得很温柔,虽然是蜻蜓点水般短暂停留,但足以让他流连。
钟离芸见他心跳不断加速,嘴角扬起弧度,手指一下接一下地敲在他的心口处,
“下次亲我记得像这样,温柔点。”
说罢,她站直身体走回室内,上了楼。
留下一脸错愕的周季延。
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刚刚她停留过的地方。
情不自禁地笑了,眉目含情。
所以她也是对他有感觉的,对吧。
一夜,周季延睡得很熟,钟离芸则在房间门痛不欲生。
身体犹如被五马分尸般割裂,四肢百骸仿佛被扯开有重组,循环往复,疼痛难忍。
果然如冥王所说,和周季延走得越近,受的疼痛也会越严重。
额头被汗水浸湿,她大喘着气控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个鬼日子!”
......
早晨。
周季延和前几次一样下楼,但这次钟离芸却不在前台。
“她还没醒吗?”
按照她的生物钟,现在应该早就醒了,在吃早饭了才对。
周季延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他转身上楼,快步走向钟离芸的房间。
叩叩!
他敲响房门,里面却毫无反应。
“你还好吗?”
依旧无人回应。
他面露焦急,“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说话,我就直接进来了?”
瞬间,“嘭!”
一声巨响。
周季延撞开门,一抬眸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