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划过。云深不知处依然如初,所有人按部就班,仿佛未有一丝的变化。
蓝忘机将所有的仙门事务全都搬到了静室,由蓝思追和蓝景仪将指令宣发到玄门各家。
除了每日和魏无羡用灵血喂养胎儿,两人再不出静室。静待花开的同时,则是专心修习对抗玄冥兽的阵法。如今孩子已经从魏无羡的金丹取出,铲除玄冥兽则是重中之重!生活难得的静谧如初却似乎又有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
雅室。
蓝思追和蓝景仪双双跪立。
蓝启义夫妇和蓝启仁、蓝启和端坐在案几边。
“思追、景仪,三年期限已过,前些日子诸事繁多,如今已然稍稍安定,你们是否也该做出决定了?”蓝启义摸着胡子,一脸严肃。
蓝思追转头看了蓝景仪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幕落在蓝启义眼中,虽然心里不快,可是依然保持着淡定。
蓝思追恭敬道:“各位长辈,思追遵守约定,三年不见景仪,克己守礼,潜心修炼,只为能如含光君与羡哥哥一般,终生锄奸扶弱。如今三年期限已满,思追初心不变,此生只心悦景仪一人。若是各位长辈执意不允,思追也绝不忤逆长辈,此生永不娶亲,只将此身寄于山河,以锄奸扶弱为毕生之志,直至终老,一生无悔。”
空气沉默一瞬。
蓝启义咳了一声道:“蓝景仪,你有何话说?”
蓝景仪刚想开口,却是蓝启义忽地再次抢答:“等等!蓝景仪,你给老子听好了,你小子要是再跟我玩文字游戏,老子就将你一辈子关在寒潭洞!所以,你给我想好了再说!”
蓝景仪使劲抿着嘴唇,强压住心里的不服气,可是一双盯着蓝启义的眼眸却是满满的倔强。
蓝启义气道:“臭小子,你盯着我作甚?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你如何打算?”
蓝景仪深吸一口气,毫不示弱的迎着蓝启义的目光,大声道:“父亲,您好糊涂!”
蓝启义一怔,愕然道:“你……你说甚?”
蓝景仪毫不客气道:“如今是何状况您不清楚吗?含光君和魏前辈每天都不得闲,整天的在研究对付妖兽的法阵,思追和景仪也是昼夜不敢懈怠,除了含光君交代的仙门事务,其他时间都在修习,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准备。而您呢?却说什么稍稍安定!父亲,景仪冒犯问您一句,安定从何而来?妖兽随时会出现,到那时不知道又会死多少人,何来安定?如今景仪和思追全身心都放在跟着含光君和魏前辈修习阵法上,根本无暇考虑儿女私情,而您却本末倒置,在这里揪着这些小事不放?如此做事岂不是糊涂?”
蓝景仪的一通掷地有声,让空气再次陷入一阵死寂。几名长辈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蓝启义心里暗暗气恼,转头看了一眼四周,众人亦是摸着胡须,若有所思。
稳了稳神,蓝启义隐忍道:“你待何如?”
蓝景仪正色道:“景仪和思追已经约好,妖兽未灭之前,绝不谈私情。父亲如何现在就迫不及待的逼着我们下决定?父亲莫不是忘了身为修仙者,当以铲除妖邪为己任的家训?”
“我……”蓝启义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蓝思追始终低垂着脑袋,似乎甚是恭敬,可是两张嘴唇却是死死咬着。
“好了,”蓝景仪忽的站起身,一把拉着蓝思追道:“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妖兽可不会给我们时间,我和思追还要去好好修习,就不在这里为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浪费时间了。”
蓝思追连忙向众人行礼,和蓝景仪双双转身。
一个念头突然在蓝启义脑袋一闪而过,他心里一跳,急忙喊道:“蓝景仪,你给老子听着!在老子没同意你们在一起之前,你们不许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
此言一出,举座震惊。
其实蓝启义当然也明白此言甚为不妥,可是他已经顾不得了。如今两人皆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正是热血的年纪,又彼此爱的难舍难分,指不定万一哪天没控制住,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再想将两人分开可就难上加难了,毕竟眼前就有两个前车之鉴不是?
而此时蓝景仪却是忽地转身,极为认真道:“父亲,您放心,在您没正式同意我和思追成亲之前,我们绝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景仪一定等着那一天。”
说完立刻拉着蓝思追道:“思追我们快走。”
当两人的身影不同寻常的速度急速离开后,蓝启义依然是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方才有些狐疑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蓝启和叹气道:“你说,让他们等着你同意。”
蓝启义大惊:“我何时这样说过?你哪只耳朵听见了?”
蓝启仁哼了 一声道:“我们几只耳朵都听见了!”
蓝启义张口结舌:“我…… 我这样说了吗?”
蓝启和道:“你是没有这样说,但你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就是让他们等着你同意。”
“唉……”蓝启和貌似很不情愿的叹气道:“等着吧,早晚的事!历来就没有能拗的过子女的父母,你们投降是迟早的事。”
“砰!”蓝启义猛地拍了一下案几,低喝道:“臭小子,又给老子挖坑!他们休想!”
蓝启和叹气:“三哥,慎言慎言!瞧瞧你说的话,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的,成何体统!”
“你给我闭嘴!”蓝启义瞪眼怒道:“你就会说风凉话!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是不会上心!都这个时候了,老子……我哪里还顾得上礼则,难道遵守礼则能让这个臭小子回心转意?!”
蓝启和亦是拉长着脸,“看看你如今,可还有一丝长辈的样子?三年过去,两个小子早已经心智坚强,绝不是你拍几下桌子就能吓住的。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叨叨,不跟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还有要事。”
刚刚走到门口,蓝启和又转身,“三哥,以后无事莫在打扰我!我如今和情姑娘几乎是昼夜守着洞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哪有时间听你们瞎叨叨。”
离开了雅室,蓝启义依然满脸愠怒,一语不发。
景仪母亲却是眼眶微红,沉默许久,伸手拉了拉蓝启义的衣袖试探道:“他爹,既然魏婴和忘机都能有孩子,要不……要不我们……”
“住口!”蓝启义一声低喝,转头看了看四周,甚是恼怒,低声道:“胡言乱语!他们怎么有的孩子你不知道吗?这种奇遇可遇不可求!哪里是你想就能有的?”
景仪母亲有些心软道:“可是,他们两个……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人根本没有一丝分开的意思。而且……七弟刚才也说了,我们……最后可能失败的是我们。”
“哼!”蓝启义摸着胡子,“我就不信了!臭小子,我看他能坚持到几时?给老子逼急了,大不了让他打一辈子光棍!看看到底最后是谁投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