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是徐海道的左膀右臂,这一次,对工部的人造成了重创。
也间接导致工部和镇国公直接形成了对立的局势。
不过这一点香浓浓是不清楚的,她想着原着剧情,南方倒是距离她们这边很远,蝗灾的事当然更远。
“可惜了镇国公他老人家,千里迢迢祭奠亡友,可惜被香浅提前泄露了踪迹,让人在半路差
点弄残废了,以后也上不了战场了。”
圆圆的明月挂在天上,香浓浓心中虽然感慨,但是想到原主原本的下场,她又不敢多管闲事了。
虽然那人是她血缘上的亲爹,可只有生恩,没有养恩,等他百年归去,自己去他坟前上几注香,也算是尽了她应尽的责任了。
上一世香浓浓就是孤儿,对血亲感情看得并不重。
这辈子还愿意留在沧州通县,完全是因为香老三夫妇待她实在太好,她狠不下心离开。
与此同时,香成远急急忙忙叩响他爹的书房。
“父亲,此行危险!”
镇国公坐在椅子上,两鬓竟然已经生出白发。
他伸手,将一封没有名字的密信扔出去。“金裘院里拦出来的,你看看吧。”
香成远矜贵的脸上浮现一层寒霜,修长玉指接过密信,急忙打开来。
看见里面的字迹,他整个人就是身形一晃。
府中弟妹皆由他管束,这一手字,便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何人写的这封信,他再清楚不过。
如今证据确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事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香成远脸色苍白,“父亲……”
镇国公抬起手,面色沉沉,“你不必多说。”
想起那道奇怪的声音,他心越发往下沉。
镇国公府之所以能维护这么多年的荣耀,全是他拼了命,在战场上用血和泪博出来的。
如今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竟然要亲手毁了他们一家,其心可诛!
“孩儿并不想为她求情。”香成远跪下,磕了一个头,漆黑双眸沉如深渊,“父亲,让孩儿送她最后一程吧。”
香浓浓正计划回一趟通县,想着清明之前再回一趟家。
余渡一身长衫,急匆匆走进来。
“东家。”
香浓浓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这么慌张,发生什么大事了?”
余渡脸色沉重,递上一张纸。“东家,这回是真出大事了。”
香浓浓接过纸,细细一看,许久,忍不住笑出声来。
“东家,现在整个沧阳都知道莫愁客要和全沧州最好的厨子打擂台,这就算胜了,对我们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香浓浓细细看着纸张,问道:“这东西是发遍了全沧阳?”
“何止啊。”余渡脸色沉沉,“现在只要有客人随便去哪家饭店,出来手里都拿着这东西。”
“我去问店家,都说是上面的吩咐,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这马秋雨也是个人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居然广招天下厨子来二月二十八来莫愁客比赛,赢者有十万两可拿,光冲这个彩头,估计来的人都不少,她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这样做,莫愁客名声就不好听了,刚开的新酒楼,就胆敢这么嚣张,还要挑战沧州最好的厨子。
沧州位于北方,算是北方最具有代表性的大城。
这一操作,莫愁客是要彻底闻名南齐了。
“你且安心做你的事。”香浓浓放下纸张,“其他的事情,无须担忧。”
看到她这么胸有成竹,余渡顿时定心一大半。
在他心里,香浓浓就是天底下最无所不能的女子,才能将他从海边救回来,还给他吃穿,供他读书。
“浓浓姐。”余渡脸色微红,小声开口,“你什么时候来考核我?”
因为香浓浓说要考核,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事,从年前就发愤图强,白日看店,夜里读书。
最近也是越发忐忑,想知道香浓浓究竟何时考核他,好叫他安安心。
看他这纠结无助的样子,香浓浓噗嗤笑出声。“余渡,读书非一日之功,你近来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她玉白的手指轻轻按在纸面上,“待灶间书院开了,便和学子一起考核吧。”
有了期限,余渡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对了,浓浓姐,秦晓钟最近去了南方,这是他寄回来的信。”
香浓浓拧起眉,拿过信封。
既然要将莫愁客开遍南齐,去南边,是必不可少的事。
蝗灾将至,秦晓钟这个时候过去,是危险大于机遇的。
“你待我回信吧,叫他万事小心,若有不对,即刻回来。”
——
“从今日起,你就叫孟秋雨,过去的事情,你就忘了吧。”
孟乘风撂下这句话,面色淡淡离开了。
大司马千里迢迢送来一封信,竟然是叫他救一个县令的女儿。
这女子留在府里,早晚都是个祸害。
他是喜欢也喜欢不起来,丢也丢不掉。
马秋雨脸色苍白,满脸屈辱地低下头。“知道了,谢谢伯父。”
孟乘风冷冷瞥向她,马秋雨连忙改口,声音细弱不少。“谢谢爹。”
孟乘风可不是马武通之辈,会一心守着一个女人。
他府里姬妾一大堆,生下的孩子马秋雨都认不完。
等他一走,背后陆陆续续走出不少和她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府中男丁在她这个岁数,均已成家,小孩都七八岁了。
他们没什么表情,不过是淡淡看她一眼,便叫马秋雨无地自容。
许久,里头走出一个盘发妖娆的妇人。
妇人上挑的眉眼轻轻斜她一眼,笑道:“这岁数了,还在府里头做姑娘。”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爷新收的小妾呢。”
马秋雨脸色霎时阴沉下来,满脸屈辱,却又不得不低头。“姨娘教训的是。”
见她这么没脾气,贾小妙也失去了逗弄她的兴趣,冷哼一声离开。
倒是她身后跟着的七八岁小男孩,围着马秋雨边跑边做鬼脸。
“老姑娘,嫁不出去,老姑娘,嫁不出去咯!”
贾小妙笑看着,也不阻止,只轻轻招手。“乖儿,过来,小心这人一身的晦气影响了你。”
马秋雨身形晃了晃,脸色苍白待在原地。
这女人不过是个村野乡妇,以前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现在竟然如此羞辱她。
不过是因为给孟乘风生了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