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怎么,不想我们来?”
“哪能啊!”刀疤连忙否认,又哭丧着脸道:“不过来就来嘛,您说您,踢桌子干嘛呢。”
他招呼着人扶起桌子,又连忙叫人给影天等人倒茶。
“怎么,我之前问的事,你还没想起来?”
刀疤捏了一把汗,无奈道:“爷,咱能说的真的都说了,真的没有其他事了啊。”
影天他们过来,是为了调查香老三之前被追债的事。
主要是因为傅景正想知道香浓浓为什么失忆,为什么忘记了那么多事情。
“当时,他借了你多少银子?”
刀疤十分牙疼,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当时他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拿到手,还被人揍了一顿。
“一共借了赌场二两银子。”刀疤低声道:“过了一个多月没还,连本带利是四两多银子。”
“不过当时那个村……那个他女儿来清帐的。”刀疤满脸苦涩,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带了个特别能打的男人,不仅一两银子没还,还把兄弟们都揍了一顿。”
说完,刀疤看起来很可怜,“爷,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影天和影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遗憾。
“香老三欠你的银子,你去香家要过账吗?”
刀疤一愣,看起来有些心虚。
影天欻一下把佩刀拍在桌子上,“老实交代,若是敢胡说八道,回头我们的就掀了你这赌场!”
刀疤脸色一变,连忙低下头,“去催……催过几回。”
“什么时候?”
“就在去年,九月多的时候。”
“香老三是什么时候借的印子钱?”
“也是去年,九月初。”
“你这印子钱不是一个月之后才开始滚账,怎么一个月都不到你就去催账了?”
刀疤满脸苦色,“爷,这是咱们赌场的规矩啊,一般借完印子钱,第二十天就要开始催账了。”
“能还的人,一定会在一个月内还清。”
“还不上的人,别说一个月,他不继续借就行了。”
当然,来借印子钱的没几个能还得起的。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想逼这些人去借另外的印子钱,签下新的契约。
到时候,他就需要还更多的钱。
又让他借别的钱来还这里的钱,这样一直倒下去,再丰厚的家产也能给他掏空。
一直到他还不起,再把人卖掉,赚一笔,就算完了。
“你去催账的时候,香家发生过什么事?”
“没什么事 ,香家人都好得很。”刀疤连忙道。
“胡说!”影天一拍桌子,面色不善道:“那香家的女儿,被你吓得险些……”
刀疤额上划过冷汗,天呐,这些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连忙跪在地上举起手,“我老实交代,老实交代……”
“爷,我当时真的是去催账啊,完全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那香家姑娘看到我就吓晕了,我们就轻轻推了她一下,哪里都没碰着。”
“我承认,香老三的手是我们伤的,但我们没想过要他的命啊。”
影天唰地抽出刀,猛然架在他脖子上。“推了她?她可有摔到哪里?脑袋?胳膊?还是腿?”
刀疤顿时吓得哆哆嗦嗦,脑子一片空白。
“我我……我……”
“你要是不知道,就下去问阎王爷吧。”影天阴沉一笑。
刀疤快吓疯了,“我记得!她当时倒在院门边!”
…………
影天等人也跟着回了沧阳,把事情如实禀报给傅景正。
傅景正听完回禀,拧眉想着香家院子里的布局。
倒在院门边,想来,应该是当时就出了事。
香浓浓一回沧阳,余渡就来细细说了这几天的事。
她走之后,马秋雨又来了很多次。
不过她不在,马秋雨倒是没闹什么幺蛾子,反倒是几乎天天来楼里吃饭。
“她现在都成了莫愁客的熟客了。”
脑子里浮现马秋雨的脸,香浓浓也忍不住笑了下。“随她去吧。”
现在莫愁客要和沧阳最好的厨子比赛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香浓浓也得早做准备。
莫愁客绝不能输,否则,永远也开不出沧州。
香成允和往常一样,来了先在楼里转一圈。
看见香浓浓,他倒是异常兴奋。
“香姑娘,你总算来了,酒楼有上新菜吗?”
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不见香浓浓,他倒是想得很。
以前总觉得自己只是因为喜欢吃,所以才天天往莫愁客跑。
结果她一走,这饭菜吃起来也没感觉了。
总觉得她很亲切,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
香成允忍不住盯着她的脸看,又想起慕寒松说过的话。
若她真是自己的姐姐,那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很没良心。
他怎么能这么想呢,虽然自己平日里和香浅关系一般,可她说到底对自己也不错。
就是……就是感觉有点怪。
香浓浓摘下旁边一个木牌,在牌子上龙飞凤舞写下几个大字。
香成允接过来一看,“蘑菇炒肉?!”
他忍不住拧眉,蘑菇清汤寡水的,和肉炒在一起能好吃吗?
但他又对莫愁客又莫名的自信,忍不住期待起来。“我今天就要点这道菜。”
“诶。”香浓浓连忙按住木牌,无奈道:“这是过几日才上新的菜,蘑菇我们都还没开始摘呢。”
说着,又把余渡叫来。“那些去了时令的菜式,都把木牌拿下来吧,还有,明天叫人去收蘑菇,要懂行的,认识有毒没毒的,千万不能乱来。”
酒楼采购的事情一向是交给余渡的,香浓浓不用多操心。
“对了,近日另一位经理有没有来信?”
秦晓钟一去也快一个月了,若是能踩好点,估计早就来信了。
若是还没有,那边肯定有些麻烦。
“没来信,倒是拖人带了口信。”
香浓浓抬起头,温软的五官在烛光下更显柔和。
余渡越发觉得她像悲天悯人的菩萨,心里甜滋滋的,连忙低头回话,“他说一切平安。”
“平安就好。”香浓浓舒了一口气,一切平安,却没说别的,看来是挺棘手的。
也不传书信,说明那边的情况很不好。
香成允在桌子边踌躇着不肯离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