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了。”香浓浓温声道。
说完往慕夫人早准备好的滑竿走去。
“等一等。”贾小妙慌忙开口,她脸色煞白,不甘地看了眼香浓浓。
“慕夫人,您是不是搞错了……她……她只是个商女。”
“商女又如何?”慕夫人抬眼,神色冰冷地看向贾小妙,“香姑娘她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那是你一个靠勾引男人的低贱妾室能议论的,简直放肆!”
贾小妙浑身一抖,手指掐紧了手心,眼泪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她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被人这样被人羞辱过了。
恰巧此时何嫣然赶回来了,看见这一幕,讶异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慕夫人,怎的连你也来了?”
何嫣然行了个平辈礼。
“无事,不过是恰巧碰见,来替香姑娘解围而已。”慕夫人神色淡淡。
何嫣然讶异地捂住嘴,“这话是怎么说呢,我不过是去净了个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立马有女人反应过来,连忙出声解释。
“何夫人,您走之后,您家这位贾姨娘非说香姑娘心怀不轨,是故意接近您的。”
“就是,她还说她不懂规矩,让婆子掌掴香姑娘呢。”
何嫣然脸色一瞬间冷下来了,“她竟然如此大胆?是我疏于管教了。”
“既然疏于管教,就要好好约束一下府里的人。”慕夫人说话毫不客气,冷眼看向贾小妙。
“据我所知,是何夫人今天特意邀请香姑娘来赴约的,既然是特意邀请,那就是客人。”
“一个妾室敢对主母的客人大打出手。”慕夫人笑了声,鄙夷地看着何嫣然,“孟夫人,御下不严,小心被反噬啊。”
何嫣然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声呵斥。
“还不向香姑娘道歉?!”
贾小妙看得清局势,整个人瞬间软下去了,连滚带爬到香浓浓的竹竿前跪下。
“香姑娘,是我猪油蒙了心,没有眼力见,冒犯了您,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心地看了眼何嫣然,哭诉道:“香姑娘,您一定要原谅我,否则我肯定活不下去了啊。”
冒犯主母的名头扣上来,何嫣然为了名声,回去定然会将她发卖了。
只有在这里维护住她的面子,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香浓浓眉头拧得死紧,这个女人明面上是在求饶,实际上却是在道德绑架自己。
她可没这么大方,原谅一个对自己满怀恶意的人。
她没有理会贾小妙,反而看向了何嫣然。
“何夫人,多谢您之前对我家人的救命之恩,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您说一声就是。”
“今天便不陪您玩乐,再会。”
慕夫人很快上了滑竿,两人又被抬着往山上去。
看着凉亭慢慢消失在视线里,香浓浓松了一口气。
她喜欢漂亮的女人,但不喜欢说话阴阳怪气的女人。
想着,又把信纸拿出来看了一眼。
阿正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在这里,还叫人给她带信。
带信的人身份地位都还不低。
而且看起来对她恭恭敬敬。
这说明,傅景正的身份只有更高的。
那他的父亲在中都至少是品阶比孟乘风更高,而且还是身居要职的。
竹竿摇摇晃晃,一路坐上山。
山顶的人更多,周围也热闹起来。
但抬竹竿的人没有停下,还在一直往里走。
越走越安静。
香浓浓有些害怕,但想到是傅景正找来的人,她顿时又放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傅景正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感,像是笃定了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
一直走了半个多时辰,他们终于停下来。
慕夫人温声道:“香姑娘,他就请我带到这里,希望你玩得开心。”
香浓浓看着面前绿油油的湖水,心里有些没底。
“今天的事,多谢你。”
慕夫人摇了摇头,“要谢就谢里面的人吧,我也是受人之托。”
现在两个人还没在一起,她也不介意卖太子一个人情。
香浓浓忍不住牵起唇角,“我知道了,谢谢。”
湖中心一条蜿蜒的石子路穿过来,一直连着大山到里面,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色。
慕夫人刚走,一个傀儡人咔咔的跑过来,停在香浓浓面前。
上次只能远远看一眼,这一次,离得这么近。
香浓浓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傀儡人。
身上的所有都是木头做的,光是小臂就是用接近二十块不同的木头组合在一起的,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做的人不仅花费了大量的心血,还花了心思优化他们。
难怪之前打马球的时候能看见他们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原来做的这么精巧。
傀儡人卡了一下,胸腔的木头咔嚓一下弹开,露出一只温婉的白月光手镯。
香浓浓眸间动了动,问道:“给我的?”
意识到木头人并不能回答她的消息,这里也没有第二个人,她忍不住笑了下,伸手将手镯拿出来。
香浓浓细细看了眼,这手镯种水非常好,完全不带色,是冰清玉洁的白月光。
她看了会儿,用手帕将手镯包起来。
木头人胸腔的盒子咔的合上,接着骨碌碌走向小石子路。
走了会儿,见她没有跟上,还转头看向她。
木头人的头并没有五官,就是一整个木头,看起来有些呆。
香浓浓忍住笑,又连忙跟上去。
小石子路还有点长,走了好一会儿,绕过了山石,才看到里面的情景。
流水哗哗的,几座竹屋伫立在水上。
香浓浓只觉得这里十分幽静,若是在这隐居,怕是只有十分喜欢安静的人才习惯吧。
小傀儡停在了竹屋前,伸手推开了竹门。
男人抬起头,温和迤逦的眼睛瞬间和香浓浓对上。
香浓浓松了口气,身上的紧张感完全消失了,她连忙走过去。
“阿正,今天还好有你在。”
若是慕夫人不来解围,她怕是要废一番功夫才能离开。
“快过来坐,山里凉。”傅景正拿起小壶,给她泡了杯热茶。
他今日打扮和平日里很不一样,平日多爱穿黑色,今天穿着冷清的雪白色,倒是让他看起来没这么凶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