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正猜得没错,香浓浓脑袋一阵眩晕,没躺多久,就觉得不对劲。
她是个厨子,对气味的敏感度虽然没有闻香师那么强,但也比一般人强些。
感觉自己状态不对,她就偷偷摸出了藏好的弩箭。
没过多久,外面的人似乎料定她已经睡着了,撞开门便进来。
“该死的太子,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女人,让他这么大费周章捉弄我们!”
他们现在就如同一只只过街老鼠,只能躲在深山老林。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藏身之处越来越少了。
反正都活不了,不如杀了太子,给他们陪葬!
香浓浓眼睛动了动,等男人约莫走到三步远的位置,用弩箭击中了他的脖子。
男人倒地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一群人,那些人冲进来后,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登时大怒。
“那女人逃了!”
一群人又追出去,最后一个人不舍地看了眼死了的男人,跑去他怀里摸出半个早就发霉的馒头,视线和床底的香浓浓正正对上。
后者拿出不知道什么暗器,猛然击中他的头部。
香浓浓跳下床后,腿就疼地站不起来。
她顺势滚进了床底。
等人死后,她才连忙爬出来去拿拐杖。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杀人。
可她却觉得做这一切是这么自然,仿佛自己在失忆的时候,杀过无数次人一般。
她甚至没有手抖,只是觉得有些生理不适,看见两具尸体在自己面前,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恐惧。
脑袋昏昏沉沉,应该是中药的原因。
她一瘸一拐跑出去,往村子的另一个地方跑。
虽然她醒的时间很少,但有限的时间里,她都把村子观察了一遍。
知道什么地方容易藏人。
等那群绑匪回来,看见屋子里又死了人,这才知道自己中了那女人的计。
“臭婊x,等抓到她,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你们几个留下,她如果敢回来,就直接砍断她的手脚!”
“其他人,跟我追!”
村里是不好藏人的,山上天黑更危险。
就看你是怕人还是怕危险的动物了。
香浓浓不方便走动,肯定不能上山。
只能藏在村民的牛圈,或者猪圈里。
村子里这么多人,这群绑匪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屠村。
只能等傅景正回来找她,或者等死。
她抱住身子,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
村子里安安静静,没过多久,天就快黑了。
她低估了这群绑匪有多丧心病狂。
“走水了!”
“着火了!”
半边天空呈现着雾蒙蒙的淡黄色,村子里的有人家里着火,其他人便会去帮忙。
香浓浓听见他们熙熙攘攘的脚步声,连打旱厕的通都拿去打水灭火了。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在一片寂静后,又想起了又轻又快的脚步声。
这些人轻功很好,来的人也不少。
“快点找,那群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香浓浓的心高高提起,有一种死到临头的紧迫感。
她藏在这家人的牛圈里,老水牛两只角又弯又大,拳头大的眼睛时不时看向她,似乎在欢迎自己的新伙伴。
香浓浓闭了闭眼,眼看着他们要找来了,只好从另一边钻出去,一瘸一拐往山上跑。
“她在那儿!”
“快追!”
这家人的院子格局很奇怪,后面全是巨大的石头。
她从缝隙中撞过去,一边就是斜坡,里面是个大坑,好像是故意挖出来的。
反正路十分难走。
除了监狱,或者流放的地方会把四周弄成这种样子,其它的地方,谁会在自家院子后面挖坑。
香浓浓咬了咬牙,越发笃定村子里的人大多是拐子。
如果不是怕人跑了,怎么会把路都挖断?!
祸不单行,她才走了两步,拐杖就咔嚓一声断了。
她骨碌碌滚下深坑,迷迷糊糊看见大群黑衣人站在坑上头看着她。
“这个女人在这!”
“她害死了我们老大,杀了她!”
咻——
长剑被抽出来的声音,香浓浓彻底陷入黑暗。
看着她白净的小脸,一群黑衣人相视一笑。
“腿都瘸了,还挺能跑。”
一个人抽出刀,拧眉道:“还是赶紧杀了她吧,免得夜长梦多。”
另一人不赞同道:“咱们可以抓住她,去威胁太子。”
“太子那么在意这个女人,为了她断手断脚都有可能。”
那人沉默了一下,看样子是被说服了。
他刚准备收好自己的刀,忽然感觉脖子一阵刺痛。
坑里的人如回光返照一般忽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子如同地狱中爬起来的恶鬼,吓得人惊恐万分。
“快抓住她!”
香浓浓一脚踢开那人,捡起掉落的刀,挥刀砍去,如行云流水般削道了他半个脑袋。
她手脚利落,刀法凌厉,招招致命,诡异得不像之前被他们追得抱头鼠窜的人。
一群绑匪从同伴眼中看到了惊恐,下一秒,长刀刺穿了自己的大动脉。
香浓浓对他们的的行为很不满,淡淡道:“杀人就跟杀猪一样,捅穿颈下三寸,放干了血,便是神仙也再难救回来。”
她黑漆漆的眼珠子似乎不会转动,要看人的时候,总是微微偏头去看。
精致又温柔的面孔上沾上鲜血,配上那黑洞洞的眼珠子,看起来尤为恐怖。
十几个人,不消片刻,便全部躺在坑里。
香浓浓扔下长刀,脸上浮出不满。
她讨厌在这种湿滑的地方行走,做事。
坑边站了一道高大身影,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
她上去的时候,对方一动不动。
傅景正神色复杂,手指微微动了下。“是你。”
香浓浓看也没看他,便嘲讽道:“短短半个月,我便醒了两次,你真是连吕清风半分都比不上!”
傅景正没有否认,静静看着她。
她瞳孔漆黑,黑得发亮,像是生来便是从深渊中走出来的人。
村子里明亮的火光照耀着,她挑了挑眉,慈眉善目的面庞沾了些血迹,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你很开心。”傅景正笃定道。
香浓浓挑了挑眉,毫不掩饰道:“杀人的时候,我总是高兴的。”
说着,她淡淡收回目光。
“去拿火种来,把这些尸体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