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咳嗽一声,解释道:“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唇红齿白的少年目光闪躲,脸上出现淡淡霞色。
香浓浓在心底暗笑一声,“没想到我这个傻弟弟还挺可爱。”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好吧,下次我若离开,定然会提前告诉你。”
香成允却没有仔细听她的话,还在因为自己刚刚听到的心声而激动。
她,她果然是把自己放在心里的。
她也把自己当弟弟呢。
贾小妙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咬了咬牙。
别人她认不得,但慕寒松她是认得的。
这人跟慕寒松称兄道弟,想来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偏偏要和一个酒楼掌柜混在一起。
她看了眼香浓浓的脸,恨恨暗骂,狐媚子!
贾小妙顿了顿,上前同慕寒松见礼。
“慕公子,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慕寒松怔了怔,回头看到贾小妙。“你……”
他觉得眼前的女人的确有几分眼熟。
大堂登时静下来,香浓浓和秦晓钟也看向贾小妙。
贾小妙见对方半天想不起来自己,咬了咬牙,笑道:“我是孟府的姨娘,贾小妙。”
慕寒松一拍脑袋,“原来是你啊。”
“我这个记性。”
贾小妙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也知道自己今日不好再跟他们多纠缠。
“我已经用完饭了,便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她倾身拜了拜,转身离开。
香成允回过头,意味不明道:“浓浓姐,那个女人你少跟她接触,一看就不是好人!”
香浓浓有些讶异,“为何这么说?”
香成允翻了个白眼,他在中都偷鸡摸狗,还能看不出来这种人的小心思。
她看香浓浓的时候,脸都变形了,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她长得就不像啥好人。”
余渡拿着册子走上来,“东家,先前有一桩事忘了说。”
香浓浓接过册子,只看到封面印了海上仙山几个大字。
她心中已然有数,“说罢。”
“先前你刚……离开,乔大人就来找过你。”余渡顿了顿,又看了眼香成允,见香浓浓没什么表情,又道:“他那些天来了数次,见你不在,便留下了这个册子。”
“说最快也要三月才能建成。”
香浓浓眼皮子跳了跳,她的计划是能在三年内建成都算厉害的了,没想到乔文镜居然三个月就想建成。
这册子里有之前香浓浓写出来的计划,但是更为完善,细节处理得很好。
想来应该是最终的计划了。
这么快就能修成度假乐园,那她也得快点扩店了。“好。”
香成远静静看着信纸,淡漠如冰的眼神叫人胆寒。
只看了片刻,便忍不住笑出声。
成允在信中多吃提及这位女子,怕是年少气盛,动情了。
“世子!国公爷回来了!”
香成远眸色一动,咻然站起来。
月白的长袍轻轻浮动,他不急不慢行出去,面色却柔和许多。
“待我去迎父亲回府。”
上次传信,还说需要数日才能回来,没想到竟然早到了。
小厮擦了擦汗,“世子,老爷已经回了书房,现在正传您过去呢。”
香成远略一思索,换了身衣裳,便过去了。
父亲一回来便要议事,怕是出了什么事。
他急急赶过去,站在门外,“父亲,孩儿来了。”
里头沉吟一声,他便抬步进去。
入目是一片不太明亮的屋子,这里闲置了一个月,也少了些人气。
看到自己父亲,却叫香成远心底狠狠一震。
和之前相比,他似乎老了数十岁,整个人带着沉沉的戾气。
“亘明。”镇国公沉沉抬起眼,想起好友的死状,更是心如刀割。
又想到自己差点不能给他翻案,叫他带着一世污名去到地下,越发内疚悲戚。
“你妹妹,你打算如何处置?”
香成远一顿,他知道香浅生了攀龙附凤的心思,为了保一家人安宁,已经打算将他下嫁道汴梁去。
但父亲突然提起,定然是已经有了主意。
“她近日还算乖巧,未惹出什么祸事,孩儿便想着等父亲回来定夺。”
毕竟是婚姻大事,也不能全听他这个大哥的。
镇国公点了点头,想到她两三岁扎着鞭子咿咿呀呀叫自己爹爹,咻然心中一痛。
但他此行不算顺利,多次遭到追杀。
作为父亲,他可以谅解香浅的心情。
但如果她用同样的手段去害府中其它无辜的人,其他人却不见得能这样全身而退。
镇国公叹了口气,仿若老了数十岁。
“燕山府山明水秀,乃鱼米之乡,便将她送去燕山府庵堂礼佛吧。”
“若是能诚心悔过,三年后再回来成亲,也是不错的。”
香成远心中震荡,看到他面目痛色,心下已经有了猜测。
想必父亲这一行不太顺利,叫香浅在其中误了事。
她已然及笄,是选夫婿的好时候。
若是送进庵堂礼佛,三年后出来,怕是难找一个好儿郎了。
香成远眉心动了动,垂下头,“是。”
“朝堂有何异动?”
香成远顿了顿,沉默许久。
“今上最近颇为器重六皇子,但并未放权。”
镇国公哂笑一声,今上如今正当壮年,怎么可能放权。
就算是太子不失踪,也是个有名无实的太子罢了。
“我不在中都,还发生过何事?”
香成远又细细回禀着,安静的书房,只剩父子俩的交谈声。
香浅回了房间,当即就拿出早就拟好的计划书出来。
既然海上仙山只要几个月便能修好,那她也得抓紧这个机会,到时候好大赚一笔。
待海上仙山修成,趁今年夏日,定然会名声大噪。
到时候莫愁客也能脱颖而出,打出名气。
永安,平江,是最先要扩张的地方。
香浓浓吹了吹墨迹,转头去找吕清风。
他们要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永安了。
天还没黑,香浓浓看完最近这段时间的账本,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了。
傅景正恰好在这时候赶过来,得知他的真实身份,香浓浓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麻烦他了。
“他是太子,我是农女,我们厮混在一起,岂不是叫人拿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