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件事,傅景正又开心起来。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他连忙站起身。
“太傅,孤先回去歇息了。”
长孙云天:“……”
坠入爱情的男人是毫无自我的!
他若是有今上的半分气魄,也不至于现在还没抱得美人归!
元极帝每年都要去避暑的,但只有今年,指定要去沧州。
镇国公父子还在书房议事,长公主就带了口谕来了。
“宣香浅同行。”
书房陷入沉默。
香成远沉默许久,躬身道:“父亲,公主口谕不可违,孩儿明日就去燕山府,将小妹接回来。”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说不疼,那是假的。
时隔五个月再提起这个人,镇国公已然心软不少。
虽然她当初帮着六皇子做了那些助纣为虐的事,可终究是个姑娘家。
现在把她接回来,只希望她能诚心改错……
远在庵堂的香浅开始了一日的晚课,每晚要在佛祖面前跪够两个时辰才能回去休息。
说是要她诚心悔过,便真的就让她苦修。
身边就留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
便是平日吃饭,也要她自己操心了。
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愤恨。
唯有权势,才能让她站到高处,再也不受人践踏!
镇国公收回思绪,目光放到自己谦和稳重的儿子身上,温声道:“亘明,此次,你便随圣上去沧州海上仙山吧,顺便将你三弟接回来。”
香成远黑眸微动,幽深的眸子定定抬起,许久,他垂眸。“是。 ”
太子既然无事,待回了中都,储君之位,定然还有一番纷争。
香浓浓远在沧州,眼看着海上仙山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她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一波东风乘得好,挣来的钱,怕是她这辈子也花不完了。
她还不知道,战场已经从中都直奔她而来了。
恰逢七月一日,香浓浓十六岁生辰。
这一日本来只想在家里安安静静度过,可想着大家辛苦一年,也有个盼头。
“今日便休息半日吧,晚间记得来祝贺我生辰。”
香浓浓眨了眨眼,想着也到了三伏天,大家回去休息刚刚好。
傅景正早早就撂下事物,要来陪她过生辰。
“今天我们要唱生日歌,还要吹蜡烛,要吃蛋糕!”
还可以许愿!
香浓浓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看着她宛若白玉的小脸,傅景正感觉心里仿佛被猫儿抓过。
倒要看看她想许什么愿。
“太子呢?”
元极帝的圣驾终究还是到了沧阳。
他谁也没有惊动,到了这里,还是孟乘风等人率先迎上来。
元极帝眸色喜怒难辨,沉沉的目光仿若一座大山,压在孟乘风身上喘不过来气。
元极帝有意隐藏行踪先至沧州,便是想看看这里的情况。
谁知道还是暴露了。
孟乘风擦了擦冷汗,料到自己此举是在揣测圣意。
“太子殿下他……”
孟乘风话音一转,想到自己跟大司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即道:“太子应当是在海上仙山。”
听闻这几个字,元极帝的兴致明显高了几分。
“他便是如此不务正业,整日玩乐吗?”
孟乘风噗通一声跪下,“陛下息怒!”
“谢兰英。”元极帝淡淡开口,似乎并没有生气,“去找人,把太子找回来。”
谢兰英自年少便跟在元极帝身边,他一登基,谢兰英便成了太监总管。
伺候元极帝二十多年,也能揣摩几分他的心性。
“是。”
谢兰英两步上前,对孟乘风道:“孟大人,今儿也晚了,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孟乘风表情不变,趴在地上头也不抬。
“臣告退。”
这一波操作,倒是又叫他迷茫了。
不知这元极帝到底要如何处置太子,圣意难测。
他不敢多言,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出了院子,他才敢拿起袖子擦汗。
说来好笑,为官几十年,现在面对元极帝,还是一身冷汗。
当初从中都退出来,便逢新帝登基数载。
当初他犯了错,大司马从中周旋,才能捡回一命。
否则,天子威严,哪里容得下他这等小人活到现在。
傅景正忙前忙后跑了一天,晚上香浓浓搬出蛋糕,刚点上蜡烛,影雾便窜出来了。
见他神色惊慌,满目焦急。
傅景正拧了拧眉,淡淡道:“无论有什么事,都待我忙完此时再说。”
香浓浓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
“阿正,你还是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她还没见过影雾慌成这样。
傅景正目光落在他身上,影雾咬牙,当即附耳悄声说了什么。
男人面色一变,幽深的黑眸中浮起点点别的情绪,许久,才慢慢压下去。
“浓浓,我……”
“去忙你的吧。”香浓浓摆手道:“生辰年年都能过,不急于一时。”
傅景正抬眼,看了眼好整以暇的吕清风,又扫过目光不善的香成允。
他心微微被什么拽起,又重重放下。
“浓浓,待我忙完了事,定然早些回来。”
说完,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香成允轻嗤一声,当即开始上眼药。
“浓浓姐,这样的男人你可不能要,现在还没嫁给他呢,生辰都能把你丢下。”
“等以后你们要是真在一起,那岂不是什么都能把你丢下。”
话说完,平时吕清风都会附和,但今天的饭局却十分沉默。
香成允一回头,看到桌子上众人都幽幽盯着他。
香浓浓面色涨得通红,虽然平日里大家都开玩笑,但也从来没说得这么直白过。
哪里像他,什么嫁不嫁人的,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傅景正出去,便是一刻也不敢停留,快马加鞭赶回了沧阳。
之前他的人来信,说父皇最快也要十日才能到。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若不是有意试探,他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若是让父皇知道他没有守在沧阳反而是在这里陪浓浓过生辰,定然会觉得浓浓红颜祸水,从而……
傅景正一咬牙,拼命往回赶。
待好不容易回了沧阳,却只有一个面熟的太监。
“殿下,圣上已经睡下了。”
傅景正眉头一凝,当即要转身离开,又听那太监笑眯眯道:“圣上交代过,若是殿下回来了,尽可在这里等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