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浓一听便知道那对夫妻,定然是香老三跟妻子。
这么说,先前香老三告诉她是从隔壁县买的并不真,他没有说出实情。
难道是长公主将她从镇国公府偷出,并命眼前这个黒壮大汉送给了香老三抱养?
那么香浅自然就是长公主偷送进镇国公府,难怪她从小在宫中跟着长公主长大,长公主对香浅如此上心,莫非她是长公主私生女?
刚才黒壮大汉也说过,在他送娃娃给香老三之前,长公主一年没有到处游玩,很可能是养胎偷生孩子。
而恰好镇国公夫人也同时生产,于是就有了这桩偷梁换柱。
她香浓浓这镇国公真千金成了香老三的女儿,而长公主剩下的私生女成了镇国公假千金。
如此也就说通了,为何黒壮大汉会被长公主灭口。
香老三绝对是知道实情,但他即便是让她去中都找镇国公府认亲,都没有说出实情,可见是怕她知道长公主当年换亲,给她惹下灾祸,刻意隐瞒了。
也正因如此,书中原主认亲后,不知自己是被长公主所害流落民间,真心讨好这个姨母。
想明白这些事情,原书作者为了保护大女主,并没有写出换女真相。
只写大女主假千金权谋之路,如何一步步从六皇子妃到皇后,最后成为垂帘听政的太后。
而她这个真千金就是愚蠢无知,粗鄙蛮横的绊脚石,一次次针对假千金,一次次被反击,成了人鬼公愤的大反派,最终落得个被卖异邦和亲,沦为玩物的悲惨下场。
想到这些。
香浓浓不觉眸色隐着杀气,苍白的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登时气场全开。
黒壮大汉见状不觉打了个寒战。
他失声问道:“香掌柜,你……”
香浓浓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
她冲他同情而又愤懑地叹道:“先不到好汉大哥竟然有这等曲折经历,那你也曾经朝廷的人,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可是心甘?”
黒壮大汉一听,登时接口说道:“当然不甘心,想想我就憋屈。不过是出了趟差事,送了个孩子,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被灭口?好歹我也曾经皇宫中侍卫,吃着宫中俸禄呢。”
香浓浓了然他的心思,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落草为寇?
更何况他本就是皇宫中侍卫,远比普通百姓,要稍微尊贵一些。
跟那些街头混混痞子等等还不同,自然想要堂堂正正身份,死后能入祖坟,受后代香火。
落草为寇就要被从族谱除名,进不了祖坟,成了孤魂野鬼。
“好汉大哥,我有个主意,可让你再次成为朝廷中人,不再做些苟且营生,你可愿意?”
黒壮大汉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有了一抹警觉,反问道:“说说你的主意,可别耍花招。”
香浓浓微微一笑:“我经营莫愁客,也结交了一些达官显贵,将你推荐给他们,寻个差事,若能安心做事,尽职图谋,前途自然比你现在有奔头。”
黒壮大汉想了想说道:“有什么达官显贵能比上长公主权势大?他们怕是罩不住我。”
香浓浓经过这番交谈,知道他确实对镇国公府换女事情不知情,且跟朝廷官员没有瓜葛,并不知买他们杀她那些人的身份,否则他绝不可能被她给劝降了。
如此她倒是无妨说出一个人来,因料定他绝对会答应。
“那太子呢?”
果然这话一出,黒壮大汉登时就愣了。
待他回过神来,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反问道:“香掌柜,你说得可真?我能到太子身边做事?如此倒是不怕那长公主了,毕竟是太子的人,就算她认出我,也没辙。”
香浓浓见心思得逞,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你我虽然相识比较另类,但我敬重你是条汉字,且又曾在皇宫中做事,自然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愿意,便可带你去找太子。”
黒壮大汉脸上却现出了犹豫之色,似乎考虑该不该信。
香浓浓又说道:“此次皇上来通县游玩海上仙山,你可知长公主随驾?”
一句话说得黒壮大汉心惊肉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长公主来了通县?她若是能认出我,岂不是……”
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长公主的实力,那可是皇宫里的贵人,比那些嫔妃有权势多了,可自由出入。
“投靠太子,寻求庇护,改名换姓,才是最佳出路。”
香浓浓看在眼里,继续劝说:“我也为你好。”
黒壮大汉想了想,心一横说道:“多谢香掌柜成全,听你的。”
香浓浓笑了。
“既然你肯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说话这些时候,黒壮大汉两个手下带着傅景正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香浓浓不觉脸上露出一抹欣喜,柔声问道:“阿正,你怎么来了?”
“银子已经交出去了,我跟他们来领人。”
黒壮大汉看到傅景正登时呆若木鸡。
回过神来,他像是见了鬼一般:“太,太,太……”
香浓浓看他如此反应,便知他着实曾经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否则不会认得太子。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人,你现在还愿意投靠到他门下?”
黒壮大汉连连点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草民见过……”
傅景正虽然不知香浓浓跟他聊了什么,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起来吧。”
他而后亲热地揽着香浓浓肩膀,很是担心地问道:“没事吧?浓浓。”
香浓浓冲他顽皮地眨眨眼睛,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
黒壮大汉扭头对那俩兄弟吩咐道:“将那四万两银子再抬回到莫愁客,另家中所有财产你们都悉数分了吧。我已决定,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做那些犯法的勾当。”
“劝你们也都各自散了,找个正当营生干,娶妻生子才是正事,就算将来不能光宗耀祖,最起码死后也能进祖坟,不做孤魂野鬼,身后逢年过节有人祭奠烧纸磕头。”
那俩兄弟听到这话都傻眼了,相互对视,不知道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