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极帝眯起眼睛,望向倒在地上的六皇子。
“你们两个认为是他?”
长孙云天忙摇头摆手回道:“老臣不敢,投毒嫁祸,这跟在不在场无关,还请皇上细查。”
元极帝说着,忽然眉头紧拧,下意识伸手扶着额头,脸上现出痛苦地表情。
谢兰英见状登时大惊,上前扶着他,失声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元极帝从牙缝里吸着气说道:“朕,头疼欲裂,莫非也是中毒了?”
谢兰英还不等说什么,只觉得头像炸开一样疼痛难忍。
“黄,皇上,老老奴……”
话没有说完,人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傅景正上前查看后,轻叹一声:“昏迷了。”
元极帝痛苦的脸上因愤怒而五官扭曲。
“朕,朕也支撑不住了。”
傅景正冲上去,将他抱在怀里大声喊着:“父皇,坚持,坚持住啊。”
元极帝却随即闭上了眼睛,陷入昏迷中。
傅景正眸色沉沉扫了李文山和乔文镜两人一眼,只见他们早已经吓瘫了,趴跪在地上。
他而后望向长孙云天和香浓浓,两人都还挺镇定。
“老太傅,浓浓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香浓浓淡淡地扯扯唇角:“难道太子对这样局面,提早没有预料到,并做好准备么?”
傅景正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还上来送死?”
这可不像是她的性格,完全可以找各种理由推脱掉。
毕竟她昨天被绑架且昏迷了。
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皇上自然不会抬她上来。
香浓浓忽然笑了,笑得很是诡异,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我不过是想看场好戏而已,你到底哪里值得地用命去追随。”
长孙云天诧异地看看傅景正,又看看香浓浓。
他完全听不懂他们聊什么,好像是在打哑谜,一脸懵。
傅景正明白眼前这香浓浓说得是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想跟她纠缠那些毫无意义的话题。
很多事,没有答案。
“老太傅,您看呢?”
长孙云天听到问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轻叹一声说道:“老朽虽然早有准备,皇上此行,未必风平浪静,也没料到竟然如此凶险,将我们几个人置于险境。怕是这个岛已经被围了……”
傅景正面沉如水,周身愈发气场逼人。
“真正好戏要开场了。”
他随即将皇上扶到偏厅卧榻上,并扬声招呼道:“李县令乔师爷你们两个过来守着皇上。”
两人答应一声,双双起身,到偏厅跪在床榻前守着。
前厅里只剩下傅景正,香浓浓还有长孙云天。
“浓浓,你昨儿昏迷伤了脑子,不记得认下老太傅为义父吧?我出去一趟,你守着他。”
傅景正知道香浓浓的本事,没有失忆的她能在那个偏僻小山村躲开那些贼人追杀,绝对身上有些本事,而老太傅是文官,眼下只有她能保护他了。
谁料香浓浓却不屑地瞥了一眼长孙云天,淡淡地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句话,让傅景正黑了脸子。
这个香浓浓果真跟他熟知那个香浓浓不同,什么话都敢说啊。
老太傅怎么说也是太子太傅,天子门生。
“浓浓,老太傅但凡有点闪失,我就找你。”
傅景正并不想跟她理论,这个香浓浓眼里只有吕清风。
“找得着吗?就算这座海上仙山所有人都沉没到海底给龙王爷送大礼,无所谓。”
香浓浓勾唇淡淡回应,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傅景正盯着她,感觉像是在看陌生人,无法跟他所熟知那个香浓浓联系在一起,周身散发着寡淡而又看穿世事的颓废薄凉,让人感觉生疏而又遥远。
他慢慢走近香浓浓。
香浓浓就那么眼神空洞,没有聚焦地望着他,似看非看。
傅景正跟她错肩的时候,微微侧头,压低声音说道:“吕清风已拜老太傅为师。”
他看到香浓浓眸中闪过一抹愕然,威威勾唇,又继续说道:“他就这么去了龙宫,甘心?”
香浓浓眸中愕然隐去,随即添上一抹怒意,冷哼:“你威胁我?”
“要么生,要么活,生死局的选择而已。你上岛并非只为看戏,而是……”
傅景正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侧眸紧紧地盯着香浓浓,等待她的回应。
香浓浓眸中怒意又换上彻骨的寒意,沉默半响,这才哼道:“我不过是想继续看戏。”
“那就保护好老太傅。”
傅景正说完,抬脚径直出门。
此时海上仙山非常安静,就像是无人小岛,没有一点声音。
皇上携臣子游玩海上仙山,虽然民间不知。
但香浓浓及李文山乔文镜三人知情。
他们一早就命人封岛,不接受任何游客。
除了海上仙山的各色差事人员,其他都送出岛了,以确保皇上等人游玩的绝对完全。
此时连这些各处景点的差事人员也都不见了。
傅景正心里明镜似的,都已经中毒昏迷了。
他来到海岸边,果然看到好多大船围着海上仙山,大有水泄不通之势力。
围着海岸线转了一圈,所有船都按兵不动。
傅景正转身折回,上了仙山,而后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号弹,发射出去。
登时信号弹冲天而起,在半空中随着一声响,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煞是醒目。
其中一条围岛的船头站着一个魁梧汉子,他身边是几个伊吾人。
“谁发射的信号弹?海上仙山除了那几个人,其他应该都昏迷了吧?”
魁梧汉子扭头望向手下。
手下恭声回道:“老大,肯定是昏迷了,那几个人如今就是折翼的蝙蝠。”
“信号弹怎么回事?”魁梧汉子沉声询问。
手下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咱们的人,假装昏迷,报信给城里,可以行动了吧?”
“不是说,中都也行动,然后再通县,最后咱们这里收尾么。”
魁梧汉子拧眉,沉声说道:“主人只是吩咐我率船队围着海岛,然后听命行事,并未说他的计划等等,我也不知,你所说也只是猜测。不管怎么样,我们守好海岛,听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