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敷衍之词了,她就算再来海宁开分店,也绝不是莫愁客直接跟海宁府衙合作。
海宁巡抚自然是听出画外音,他望向手下,很是不悦地说道;“你有没有节约预算?铺面要在最豪华地段这个毋庸置疑,但其他置办物件等等,没必要奢侈,你再核算一下。”
手下脸上露出为难地表情,很是不解地问道:“莫愁客是官商合作,难道不要排面?”
海宁巡抚骂道:“排面有什么用?实惠最关键,百姓能吃得起。”
手下恍然点点头:“这样啊,那我再核算下,将预算使劲缩减一些。”
他又掐指算了半天,这才煞有介事地说道:“差不多得四千五百两,再少确实就难办了。”
这次预算倒是靠谱,但香浓浓已经看清了海宁巡抚的人品。
这也是她先自己摸查预算的原因。
“我今儿就是过来聊聊,毕竟只是路过,并不是专门过来开分店,等再商量。”
香浓浓推脱的理由,合情合理,确实身边没有跟着莫愁客的人。
海宁巡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答应着。
待香浓浓走后,海宁巡抚将手下骂了一通。
手下很是委屈地说道:“老爷,您不是说让我先报虚价吗?若是他们同意,就算是对半投资,那咱们就赚了,都不用往里拿钱,他们拿的钱就够铺设店面了。”
海宁巡抚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可你没看到那香掌柜是摸算好了才来的?再者你没有去打听她在别地开店的预算吗?咱们多加个几百两倒是没什么,再多了能不起疑心?”
手下是有口难辨,他哪里知道这些?
又不是写在香浓浓的脸上。
海宁巡抚开始明确感觉香浓浓就是谈合作,可听了报价后就改变了主意,知道怕是要失去合作的机会了,很是不甘心,又没辙,便让手下去想办法,必须达成跟香浓浓合作,不管用什么法子。
手下一脸愁容的走了。
有衙役进来禀告,中都送来了紧急信件。
海宁巡抚接过信件打开看后,不觉大吃一惊,脸上现出纠结的表情。
他随后将信烧了,站起身来,沉声吩咐道:“秘密将孟家那几个公子请来,不要让香掌柜他们察觉,能请到哪个便是哪个。”
再说,香浓浓回到客栈,也得了消息,傅景正来这边接他们,应该天黑之前就到了。
两人很久没见了。
上次见面还是神秘道人帮香浓浓三魂合一的时候,在幻境中见过傅景正的元神。
而再上次见面则是两人不欢而散,傅景正赌气回了中都。
现在马上又要真实见面了,香浓浓不觉心情很复杂。
期待中又莫名纠结。
两人关系该何去何从?
虽然这是去中都不可避免的问题,但如今提前到来,她还是感觉紧张。
按说那个香浓浓已经不存在了,其实,她也不存在了。
三魂合一,她现在已经是新人,那个香浓浓跟自己合二为一的新人。
只是她的记忆完全留着,而那个香浓浓的记忆则只是有一部分。
所以她对傅景正依旧是有感情。
而对吕清风还是只把他当成邻家大哥哥,她知道那个香浓浓其实也是如此。
香浓浓轻轻叹息一声,随即下楼,去厨房做菜,来转移注意力,免得老想这件事。
再者也算是为傅景正接风洗尘,毕竟在幻境中,他助力自己没有被那个香浓浓彻底压制。
香浓浓在厨房里忙活,做菜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却不知此时孟老四被巡抚衙役给带到了巡抚衙门。
“你们为什么把我弄到这儿来?”孟老四虽然年纪小,却天不怕地不怕,径直质问巡抚。
海宁巡抚则满脸堆笑,掩饰着眸底的不满,虽然是孟家最小的,似乎不靠谱,但终究是孟家人,他忙解释道:“我接到孟小公子贵妃姐姐的从中都捎过来的信。”
孟老四一听是姐姐的信,忙兴奋地问道:“在哪儿?拿来我看看。”
海宁巡抚尴尬地笑笑:“因内容过于秘密,已经被我给烧了,我口述给你听。”
说着,他招手示意孟老四靠上前。
孟老四拧眉,意识到不是什么好事,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了,但还是递过去耳朵。
海宁巡抚说完,还问了一句:“你可记住了?回去悄悄告诉你三个哥哥,这事万不可让香掌柜镇国公他们听到,否则我们都会性命不保。”
孟老四冷着脸子哼道:“既然如此,你还干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蠢事?安生做你这巡抚不好吧?非要掺和皇子之争,那是什么人都能插手的?徐海道什么下场?***六皇子又是什么身份,什么下场?”
听到这番话,惊得海宁巡抚魂飞魄散,失声问道:“你,难道是假的孟小公子?”
看他那模样,孟小公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看你那样,有贼心没贼胆,我当然是如假包换的孟小公子。”
海宁巡抚感觉在小孩子面前丢了份,脸上登时挂不住了。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竟然也教训起来本官了,你以为你是谁?”
孟老四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海宁巡抚见他态度如此强硬,心中怒火噌噌直冒,但随即又意识到他姐姐是孟贵妃,是得罪不起的主,否则她做点什么小动作,他这巡抚也干不成了。
既然信送到他这里,他必须将话带到,横竖他已经将话带到了,至于孟小公子什么态度,都跟他无关了,那是他们孟家人的事。
“孟小公子,我只是传话,你不会不告诉你三个哥哥吧?如此若是孟贵妃怪罪下来,可别赖我没说,今儿咱们得把话说明白了。孟小公子是明白人,我其实也不糊涂,但你家姐还是需要人脉关系,对不对?我选择维护你家姐没错吧?否则你怎么能得到这消息呢?”
孟老四不想再跟他叨叨,点头应道:“放心,我肯定会告诉哥哥,我年纪小,童言无忌,巡抚大人也别放心上,我爹都从来不跟我计较。”
他还是为自己的话,打了圆场,而后便告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