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花费什么功夫,苏星阑便从这四人的口中知道了更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古族其实很早就明白了这方天地的局限性。
又比如:他们早就明白了天外之人出身何方,只是如何都找不到出去了的方式。
更比如:表面看上去四分五裂的古族众多王国,只不过是伪装出来的,为的就是麻痹存活下来的灵族,给予他们希望,避免他们狗急跳墙。
但在这些消息之中,对于苏星阑最有用的便是义兄杜子光的消息。
这方天地一共分为三片大陆。
其中一片在古灵大战之中,被打穿了地脉核心,四分五裂,彻底沉入了无垠汪洋之中。
剩下的两片,一片唤作古陆,一片唤作残灵。
古陆是古族的大本营,上面高手如云,深不可测。
而残灵就是苏星阑现如今所处的这块大陆,虽然古族诸多王国依旧把持着诸多灵山秀水,处于绝对的地位,但残存的灵族依旧死心不改,联合诸多异族不停地在各地作祟,想要推翻其残暴的统治。
密密麻麻的漆黑狐文很快便爬上了几人的身躯,顺着七窍,钻入了对方的识海深处,待灵魂也都包裹地死死之后,便成为了傀儡。
但尽管如此,那两个被苏星阑一击便毁灭了肉身的古族人,其灵魂依旧坚定且缓慢的消失。
就像是这方天地的规则就是如此。
剩下二人虽然被神砂击落,骨甲破碎,跌成重伤,但肉身这个渡世宝筏还在,灵魂便有栖身之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苏星阑看得分明,两人的眼中带着少许哀伤,但更多的还是憧憬。
“为何会留不住?为何会消散?”
两人本不想说,可身为傀儡的本能,却驱使着他们说了出来。
“消散无法避免,只是回归到了圣天怀中,重新孕育罢了!”
圣天?
“我古族的源头,传闻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斩断自己的一臂之后,跌落在地,然后化作了最初的古族。”
很传统的神话先祖的故事。
苏星阑还想知道很多,但尽管两人都是银骨级别的强者,可对于自己这一族的起源,却知道地不多,甚至可以说是一知半解,只是心中带着虔诚的憧憬。
……
不久之后。
残星大陆,恶森国。
有着两位古族内奸带路,苏星阑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义兄留下来的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处踪迹。
那处飞羽山也是其留下来的线索不假,但却被这四人偶然寻到了,认定了有天外之人会道来,便埋伏了起来,希望能够活捉起来,从中得到通往天外的方法。
杜子光曾经被他们擒到便关押了起来,但第四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人间蒸发。
踏足了那处关押之地后,苏星阑果然再次寻到了杜子光留下来的“痕迹”。
源源不断地狐炁自监狱之内的四面八方而来,最终汇聚到了苏星阑的手中,凝聚出来了最后一张狐符。
上面写着“琼台山”三个大字。
苏星阑唤来了二人,问起这瑶台崖之所在。
那干瘦古族老者闻言,不由得有些龇牙咧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琼台山,那群不服王化家伙的老巢。”
琼台山。
这片地界之上,昔年灵族残存的一处据点,因大量灵族死在这里,弥留之际共同对这片土地施加诅咒,让古族之人只要靠近便会受到诅咒,以残忍的方式死去。
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了那些反抗古族的家伙的老巢。
苏星阑带着两人靠近此地的时候,后者便起了反应,周身忽地冒出来了一阵阵漆黑的黑烟,从中可听凄厉的鬼哭狼嚎,还有最为怨毒的诅咒。
不得已,苏星阑便将二人留在此处,自己单独进入其中。
至于怕不怕二人趁着这个机会逃走……
他们灵魂深处的咒法会告诉苏星阑的。
琼台山。
处处可见灵芝琼草,柳绿花红,山间溪水如廊腰缦回,分叉而流,似锦绣之上绘制的纹路,美轮美奂,犹如一幅古画,丝毫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是一处埋葬数万灵族的万人坑。
苏星阑还未彻底靠近瑶台崖的核心,耳畔便有破空声传来,矗立在数座大山中的那处最高峰上,忽然飞来两道白光。
白光褪去,现出了一位头顶羽冠的少年郎和一位腰缠蔓枝的少女。
少年郎猛然喝道:“来者止步!”
但苏星阑并未就此顿住,而是依旧坚定不移地靠近,后者似乎被惹恼,那冷峻的面容之上闪过一抹寒光,右手朝着虚空一抓,朝着苏星阑甩了过来。
就见数道白色飞羽,破空而来,似疾风骤雨,劈头盖脸,其上缭绕着锋锐的金炁,可见其威能的可怖之处。
苏星阑见状,只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宽大的袖袍微微一甩,就见袖口陡然变大,从中传出来了一股恐怖的吸力,将其统统吞下。
“怎么可能?”
羽冠少年有些错愕,转瞬之间竟然从变出来了一柄白羽飞剑,并之一点,后者便如一道白虹,撞开了大气,当空一闪,竟然化作了三道一模一样的剑光,吸纳游荡在天地之间的太白金炁,带着斩灭山河之势,轰然斩了下来。
苏星阑看到这一幕,目中带着喜色,但却丝毫不避让,甚至还主动上前。
那腰缠蔓枝的少女见到苏星阑这自取灭亡的一幕,不由得是被吓地脸色骤变,大声喊道:“井辰!收力!”
羽冠少年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慌乱,可飞剑既出,若不见血是不可能收的回去的。
可就当两人以为苏星阑要血溅当场的时候,却不由得脸色骤然变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面对那惊天剑虹,苏星阑不退反进,甚至没有使出任何防御法术,只是抬手一捉,便将那欲要斩破天穹的白虹剑光给活生生的捉到了手中。
再微微一抖,剑身之上剑虹便缓缓散去,露出了飞剑本体,老老实实的安定了下来,似乎被捉住了了后脖颈的山君,也只能乖乖就范。
“怎么可能?”
羽冠少年双目失神,一脸难以置信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