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走上龙椅,缓缓坐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韩力,沉声道:“韩爱卿,你这是何意?”
韩力抬起头,脸上虽满是痛苦之色,但眼神却无比坚定,他朗声道:“圣上,臣有罪!臣韩家子弟韩明德犯下贩卖人口的滔天罪行,臣管教无方,难辞其咎,今日特来请罪,愿以这荆条负罪之身,向圣上和天下百姓谢罪。”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官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贩卖人口乃是大罪,没想到竟然出在丞相的家族之中。
龙椅上的姬武缓缓起身,玄衣纁裳扫过丹墀。年轻的君王接过带血的荆条,忽然重重掷在蟠龙柱上:“传朕口谕,韩明德即刻腰斩于西市。丞相韩力...”
他转身盯着阶下白发散乱的老臣:“罚俸半年,每日卯时监督刑部清点流民名册。”
姬武的话音刚落,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官员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惩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韩力微微颤抖着身躯,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与愧疚,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
“微臣谢圣上隆恩,定当尽心竭力,做好圣上交代之事,以赎韩家之罪。”
姬武看着眼前的韩力,一时间感慨万分,韩力身为丞相,在朝堂上兢兢业业多年,为东周的发展也立下了不少功劳。此次韩明德犯下如此大罪,韩力能大义灭亲,主动背负荆条来请罪,也算是难能可贵。
最主要的事,姬武知道这件事与韩力没什么关系,因为以韩力的地位,若是需要钱,完全没有必要做着贩卖人口的事,这才能赚几个子?
同时也说明韩力对家族的要求也是极为苛刻,如若不然,凭借韩力的关系,在凉州随便做点什么,那不都赚得盆满钵满?
“韩丞相,你起来吧。” 姬武的声音缓和了一些,“韩家此次出了这等败类,虽你有失察之责,但你能及时大义灭亲,朕也不好过于苛责。只是希望你日后能更加谨言慎行,约束好韩家子弟,莫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是,圣上,微臣定当铭记圣上教诲。” 韩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时,东郭广贤却是走了出来,拱手说道:“圣上,韩明德贩卖人口,罪大恶极,腰斩之刑实在是大快人心。只是,此事主谋并非韩明德,而是另有其人。”
“嗡............”
东郭广贤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殿内瞬间响起了议论之声。
姬武皱眉,抬手示意,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东郭广贤继续说道:“此事,圣上,命我与韩大人二人彻查此事,既然韩大人连自己的亲族都查了出来,对于主谋自然也不陌生,此事便请韩大人来说吧。”
东郭广贤此意正是将难题抛给了韩力,朝堂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韩力身上。韩力微微一怔,他没想到东郭广贤会在此刻提出此事,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向前迈出一步,深吸一口气,说道:“圣上,微臣在彻查韩明德贩卖人口一案时,发现背后主谋乃是庚王姬靖庚。”
此言一出,朝堂再次炸开了锅,官员们交头接耳,满脸震惊之色。
姬武面无表情,缓缓回到了龙椅上,静静等候百官议论。
这时,公羊太出列道:“韩丞相,你可有确凿证据?庚王乃是皇亲国戚,没有证据,不可随意诬陷。”
公羊太是在提醒韩力,姬靖庚可是皇亲国戚,即便是圣上,可都不能轻易动他,此事圣上已经法外开恩,韩力最好的做法便是从此息事宁人。
韩力连忙跪地,恭敬地说道:“圣上,微臣自然有证据。韩明德在被微臣审讯时,已经供认不讳,他是受了姬靖庚的指使,才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而且,微臣还查到了一些书信往来,上面清楚地记录了姬靖庚与韩明德之间的交易细节。”
说着,韩力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呈递给了一旁的太监,由太监转交给姬武。姬武接过书信,仔细地翻阅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完后,他将书信重重地拍在龙案上,怒喝道:“好你个姬靖庚,真是罪大恶极!竟然干这等贩卖人口的禽兽之事,简直是丧尽天良!”
让人,这生气是装出来给百官看的,毕竟此事,姬文其早已知晓。
朝堂上的大臣们都被姬武的怒火吓得不敢出声,纷纷低下头。姬武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传朕旨意,将这些证据昭告天下,让天下百姓都知道姬靖庚的罪行。同时,传旨南州,将姬靖庚缉拿入京。”
“遵旨!” 众臣齐声应道。
此事昭告天下后,整个帝国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的湖泊,泛起了层层惊涛骇浪。
在京城之中,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开。百姓们聚集在茶馆酒肆,热烈地讨论着这件事。一些正义之士,对姬武的做法拍手称快,觉得朝廷这是在肃清吏治,还百姓一个公道。
然而,也有一些心思缜密的人,开始暗中揣测这件事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隐情。毕竟,在这复杂的朝廷局势中,突然曝出这样一件惊天大案,难免让人觉得事有蹊跷。
原本反应最为激烈的自然当属姬靖庚了,可是让人奇怪的是,整个南州却是一片死寂,对于朝堂所公布的消息,像是没听说一般,直接无视。
可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次日,让人震惊的一则消息传出,轰动了整个东周。
前太子,姬晨居然在南州城昭告了一篇讨伐谢文,其大意如下:
臣谨以血泪为墨,山河为纸,泣告于列祖列宗与天下苍生:
昊天不仁,降此剧变。先帝龙驭上宾未及百日,太庙玄鸟竟衔哀鸣。姬武矫诏窃鼎,以幼子之躯踞九重,以奸佞之术乱朝纲。三更时分窥见紫微移位,方知太史令悬梁于观星台,血书\"荧惑守心\"四字犹带余温。
忆昔先帝病笃于含章殿,吾侍汤药七昼夜未敢解甲。岂料椒兰殿中燃起妖异檀香,司礼监掌印竟持虎符调禁军三万围困东宫。待破晓时分,血染丹墀,三公九卿皆成哑臣。姬武身披十二章衮服,手中先帝遗诏墨迹未干——那分明是尚宝司仿写的瘦金体!
今观其政,豺狼当道。以铸币之名搜刮十三州铜矿,致使农人无犁;借河工之由强征百万民夫,竟使汴水倒流。更闻其夜夜笙歌于鹿台,以西域葡萄酒灌醉宗室子弟,逼令诸王献嫡子为质于凉州。
吾尝于太学藏书阁偶见《周礼》残卷,其间朱批赫然:\"武非嫡嗣\"。此先帝御笔亲书,藏于《冬官考工记》夹层,纸角犹存龙涎香气。而今金匮玉册尽遭篡改,太庙神主牌位蒙尘,此等悖逆人伦之举,岂非天地不容?
今率仁义之师二十万,皆乃南州豪杰。玄甲军阵前高擎白虎旗,非为夺嫡争位,实欲斩尽朝中九尾狐(指奸臣),清君侧以谢天下。望四海诸侯共持太阿剑,九州黎民同举讨逆旗。待得重开明堂日,当与诸君会猎于云梦泽,复我大周昭昭日月!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山河社稷,血诏为证!
姬晨顿首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