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霍夫曼的眼里透露着疑惑:“它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菲利普确实拥有成为不可言说的条件,但是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它们什么都得不到,这对它们完全没有好处!”
“其实是有的。”
凌依思考了一下后,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我们人联拥有一项名为‘思想钢印’的技术。这一项技术可以使所有的被应用者,都保持对人联的绝对忠诚。”
“但是,思想钢印并非是牢不可破的。你们基金会就曾经试验过,通过暴力的思维覆盖来破除我们刻印在被应用者意识上的思想钢印,当时你们好像是借助了重塑面具来实现这一效果。”
“而海因里希它们,就是想将菲利普意识里的思想钢印通过‘脑’的能力来破除,具体应该是类似于浅层思维覆写和精神操控之类的方法……”
“这只是说明了它们可以做到,但没有说明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夫曼出言打断了凌依的话,她显得有些着急了。
“别急,霍夫曼。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凌依再次看了一眼神龛,接着说道:“如果菲利普成功被海因里希它们扭曲了自己的思想,那么他很有可能成为重塑那一边的强大助力。这是对它们而言最佳的结果。”
“即使没有成功,被疯狂折磨的菲利普也会被激发出对于世界的恨意,成为人联和基金会的一个大麻烦。”
“如果它们成功对菲利普进行了转化,但是没有成功将他拉入重塑,那么他至少会成为对世界有着深切仇恨的不可言说,他的出现会伴随着一场血雨腥风。”
“在这个不存在反制措施的世界,至少方圆数百里内,都会化作他的领域。”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
凌依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说道:“我们不得不提前动手。”
“现在菲利普还有可能成为不可言说吗?”
“没有。”凌依肯定地说道:“我已经打断了‘脑’对菲利普的改造,这让他无法完整地转化成鬼怪。他最多成为半步不可言说。”
霍夫曼没有说话。
她看了那一座神龛许久,看了其中菲利普蜷缩着的残魂许久,才突然开口:“需要我做什么?”
她很聪明,知道凌依不会无缘无故向着她解释那么多东西。
你看,旁边的泥鯭的士也是一脸困惑的样子,但是凌依就没有向她解释什么东西。
话说泥鯭的士这一次进来干了些什么,她似乎存在感不是很强啊……
说回正题。
凌依需要她去做些什么事情,而且这一件事和菲利普有关。
而且,这一件事很大概率是有着一定危险性的,是那种有可能让她放弃的危险性。
不然凌依不用说这么多,直接让她去做就行了。
这种事先陈述利弊的行为,她已经在基金会内部体验地够多了,凌依用得还是不够熟练。
面对着霍夫曼的问题,凌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一旦失败,就有可能会死,至少是在精神上的死亡。”
“我不去的话,你们会直接将他杀死,是么?”
凌依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会独自一个人尝试,但是估计会失败。你的身份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但我或许不是。”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我失败了,那就说明菲利普再无拯救的可能。”
“我们会动手。”
“……如果成功,我能获得什么?”
“人联的善意,我的一个承诺,一座即将被摧毁的神龛,以及……菲利普‘复生’的可能性。”
“够了。”
霍夫曼轻抚胸口的照片,缓缓开口,说道:“就当是还他了。我应该怎么做?”
“先等一等。”
凌依拿出了通讯器,说道:“我们还需要一些准备。”
…………
霍夫曼和泥鯭的士去到一旁稍作休息了。
她们看着阿尔法小队和一些普通人联士兵忙碌的场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夫曼女士,他们是在堆放炸药吗?”
泥鯭的士突然看着血肉神龛的方位,向霍夫曼问道:“就是那里!”
霍夫曼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子,看向了神龛的位置。
在几秒的沉默之后,她淡淡地回答道:“是的,安安。”
“你说,他们这样子是为了什么啊?”
“是为了防止菲利普跑出来。一旦跑出来,他们可以凭着高能能量重创、甚至消灭他。”
泥鯭的士看着霍夫曼的脸庞,突然说道:
“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
霍夫曼沉默了一会后,点点头,肯定了泥鯭的士的说法。
“这一次原本我是不应该来的。我正在休假,阿德勒也劝我不要趟这一趟浑水。”
“我执意要来,因为这和菲利普有关。为了劝住我,阿德勒还说了重话。”
“他说了什么?”泥鯭的士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说,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不值得我这样为了他去冒险。”
“哇哦,这真是……有点……”
泥鯭的士被震惊到了。
她讪笑着,继续问道:“那接下来呢?你是怎么回答的?”
“……”
“我打了他一拳。”
“嘶……”泥鯭的士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霍夫曼那充满力量感的身躯和她手中的老茧,泥鯭的士暗暗为阿德勒先生祈祷了一秒钟。
霍夫曼没有理会泥鯭的士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其实知道他没有什么恶意,也知道他并非不尊重菲利普。他只是在担心我,在担心我再一次遭遇生命危险。”
“我们是亲姐弟,他或许不想去承受失去我的后果。”
“而看到我执意要去之后,他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来为我提供帮助。”
霍夫曼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软盘:“这些神秘术软盘就是他提供给我的,据说是拉普拉斯好一段时间的存货。”
“唔……我还是没有听出来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在犹豫,安安。”
霍夫曼看着神龛,眼神中罕见地存在了些许迷茫:“我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