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
黎千柔回来了，看洛栖的眼神很不对劲。
洛栖还没找她聊聊，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你……”
“我怎么了？”
“你以后是我嫂子吗？”
“这个不一定，看你大哥能喜欢我多久。”
“我大哥……应该挺长情的吧。”
洛栖挑眉：“你怎么知道？”
黎千柔眨眨眼：“因为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啊，别看他表面温温柔柔的，实际上下手可狠了，去年我看到他枪毙了一个潜入黎家的叛徒，面无表情的，很恐怖。”
洛栖：“我明天就去告状，说你讲他坏话。”
黎千柔：！！！！
“啊！你不能这样！”
洛栖不逗她了：“你亲眼看见他处决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害怕吗？”
“不怕啊，这个人是叛徒，如果不解决他，黎家肯定会有麻烦的，母亲说过，凡是会导致未来发生变故的因素，都要及早铲除，以绝后患。”
“月姨还会教你们这些啊……”
“当然！”黎千柔忽然傲气起来。
这天，黎千柔回到房间睡觉了，才想起自己找洛栖有什么事，正经事一点没说，光唠嗑去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她又去了。
谁知又撞见黎烬从房间里出来，整个人春风满面。
她什么时候见过大哥这副模样，愣在了原地。
“我，我……大哥，我来找嫂子聊天。”
黎烬听见这个称呼，眉目舒展。
“我去江城一趟，有什么需要带的？”
黎千柔受宠如惊：“真的吗！！要李记发糕！谢谢大哥！”
神游一般地进入洛栖的房间，她感慨道：“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
“说什么呢？”
洛栖突然出声。
黎千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黎千柔来找洛栖，实际上是她实在找不到人说了，她挺喜欢洛栖的，乐意和她分享，如果是其他人……
她怕这件事会传在母亲耳朵里。
黎千柔说，洛栖认真听。
在她说完后，洛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你喜欢上一个唱戏的男人，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叫赵清。”
“你觉得他值得托付终身吗，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吗？”
黎千柔张着嘴，没说话。
她清楚地知道，赵清没有很好的收入，一天的工薪还没有她花出去的多，但是她压不住心底的喜欢，一看见他心脏就跳个不停。
“如果我大哥什么也没有，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可以养他。”
“你，你养他？”
“对啊。”
“以我大哥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同意自己的爱人养他，他不会允许自己这么无用的。”
洛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和香饽饽的感情。
“算了，你不要用我和你大哥的感情经历来对标自己的，没有可比性。”
“为什么？”
“因为你该睡觉了。”
“啊？！”
次日，黎烬破天荒地出现在了餐桌上。
黎太太震惊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黎千柔知道黎烬和洛栖的关系，埋头吃不说话。
不，还是说了一句的。
问了一下黎霄的去向。
“好久没见到二哥了。”
自从上次在家里遇见，他说送自己一条狗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黎太太语气不明：“在蓝海湾吧。”
蓝海湾这个地方黎千柔知道，但是没去过，是嵊关城最大的歌舞厅。
黎太太对黎烬说：“家宴快到了，把他找回来，让他这段时间安分点。”
黎烬：“嗯。”
西花园是一个环形的花坛，占地面积不小，栽种了多种花卉。
偏僻的角落里，洛栖被黎烬按在墙上亲，双手被他钳在身后，这个姿势让她自然地腰身往前顶，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密了。
“这样倒是不错，下次试试铐起来，嗯？”
他贴着她的耳畔低语。
声音好听到让人耳朵发麻，但是话不是什么好话。
“铐你，还是我？”
“我都可以。”
听他这话，洛栖顿时气笑了。
“少帅的表字不是珈珩吗？现在这样的作为可对不起君子如玉的字。”
“谁规定君子没有欲望了？更何况……”
黎烬一边说，一边低头咬了一口她粉嫩的耳尖。
“七七，你太招人了。”
“怪我头上来了，懒得理你。”
“我错了，罚我接下来一分钟不能和你说话。”
不过黎烬也没能待到一分钟，他还有事去忙，步履急促地离开了。
洛栖从花园里出去，看见了在长椅上坐着的黎千柔。
“嫂子，你昨天说的话我回去想了一晚上，我在想啊……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要衡量他的家世和钱财呢？那这样的话，喜欢就不纯粹了啊。”
“纯粹喜欢他的钱不叫纯粹吗，纯粹喜欢他的家世不叫纯粹吗？就像我喜欢你大哥香，非常纯粹。”
“………”
好像无力反驳。
诶！等等！
“我大哥哪儿香了？”
“……你不懂。”
*
清晨，洛栖下楼，果然又看见了黎霄。
黎烬离开前，把黎霄弄回来了，他这段时间很安分，天天在家里，要不就是在他的亲生母亲三姨太那里。
在黎家，其他的姨太太根本不敢在黎太太面前晃悠，都是乖乖待在自己的地盘上，等着黎大帅去找她们。
不过洛栖来了这么久，一次也没见过传说中的黎大帅，听说这次家宴他会回来。
“洛妹妹早啊。”
“早。”
黎霄笑容满面地对着洛栖，就算是洛栖一如既往地冷淡，他还是乐此不疲。
这种笑面虎，洛栖懒得和他打交道。
“洛栖姐！！”
黎千柔像只花蝴蝶一样跑下楼。
“你快点吃，然后和我一起去清河茶园看戏！”
“二哥不能去吗？”黎霄说。
“哎呀，二哥你去玩你的斗兽场，别加入我们女孩子的阵营。”
被拒绝后，黎霄也不恼怒，笑着看她们离开，然后嘴角压下，神情冰冷。
清河茶园。
洛栖再一次见证了黎千柔对这位戏曲表演家赵清的喜欢之情。
现在民众对唱戏的人倒是没什么贬低的想法了，甚至有了些追星的意思。
黎千柔就有点像赵清的铁粉。
“洛栖姐！你看见赵清没有，是不是特别好看！”
“还可以，但是我觉得还是你大哥更好看。”
“……大哥哪里好看？”
“哪里都好看。”
赵清唱完后特地换了便服来找黎千柔。
轻车熟路的，一看就是以前也经常这么干。
脱下戏服的赵清并没有戏曲全妆时的精致了，举手投足间皆是温文尔雅，气质非凡。
不过各种表现都有些刻意，显得虚假。
洛栖心里想着，这个赵清没有黎烬伪装得好。
黎千柔给赵清介绍洛栖，说到是自己的姐姐后，洛栖明显感觉到赵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钟。
黎千柔沉浸在和偶像见面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