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见徐月要查,立马积极的领她过去,根本不怕事后不成反被邻居老头报复。
这种积极分子,说实话,徐月其实是喜欢的。
不过面上并没有显露出对郑来一点喜欢或是赞同,这和对待其他庄民一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倒是弄得郑来有些忐忑。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继续带领徐月去调查真相。
几人来到小卖部,这时正是半下午,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虽然看到郑来不上工跟着三小姐闲逛觉得奇怪,但忙碌中的人们也没有多少精力去关注他。
只有几个人,心中咯噔了一下。
但很快,他们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走在最前边,个子还不及成人腰高的三小姐,便又露出几分轻蔑的放松,继续没事人一样干着手里的活。
等阿二把在山上跑的徐大郎叫回来时,徐月已经和君梅一起看完了小卖部里的账本,核算出了郑来举报的异常部分。
总的看下来,三份账目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书面和现实情况一对比,就感觉到了不合理。
这说明什么,不用徐月说,君梅都很快能够说出答案。
“母账那边被动了手脚,或许有人收受贿赂,联合起来欺上瞒下,并且他们还挺聪明的,知道数额差距过大会很快引起怀疑。”
“所以超出的数量并不多,不过每隔一日多一两斤米,或是每几日多几个工分,不注意的话,很难引起关注。”
“如果不是有人举报,或许咱们就被他们这么糊弄过去了!”君梅气愤说道。
徐月直接把账目摊开在小卖部的柜台上,郑来能够清楚看见上面的工分领取记录。
但他看了半晌,掰着手指头也算了很久,都没算出什么来。更不要说看出是那边被动手脚了。
初时,他还心惊了一下,以为自己这次举报怕是要凉。
幸好,三小姐和君梅小管事比他聪明......哎等等!三小姐并不笨呐!
所以,那些因为主家和夫人离开,就开始搞小动作的人,三小姐应该也可以揪出来吧?
徐月冲郑来笑了一下,“你做得很好,把你要举报的人名字写下来,每核对一个给你两百个工分,但错怪一个,扣五百工分!”
郑来傻眼,就差把为什么三个大字打在脸上了。
举报对了给奖励没错,可为什么举报错了还要罚这么重啊?
徐月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起身解释道:“我只负责处理问题,而不是帮大家筛选问题,虚假举报的风气不能提倡,但也不能阻断大家举报的热情,所以有赏有罚。”
说着,目光落到站在角落,神色已经慌乱起来的小卖部管理员身上。
这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能在小卖部里做管理员,就说明她的智商比大部分庄民都高,才能来担任这样重要的职位。
在庄子里和外头不一样,管理者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只要你能力出众,就可以担任重要的管理岗。
而徐月受了阿娘的提点,格外爱提拔女管事。
因为和男人比起来,女人一旦能够得到机会,站到这样的位置上,就会比那些男人更加忠诚。
因为她们知道,她们所得到的一切必须依靠主家,所以会表现得比男管事们更加积极。
见徐月的目光投来,小卖部的管理员张五娘,张口欲言又止,想要解释什么。
但徐月抬手制止了她,“有什么话留到议事厅再说吧。”
谷瑂
说完,徐月便离开了。
君梅随后,抱走了小卖部里的副本账册。
郑来随后,怀疑的目光在张五娘身上流连片刻,不料一转头,就对上了走进来的徐大郎。
虽然大家都知道大少爷不管事,但他不管事和他的暴虐名头并没有冲突。
力举千斤、一拳爆头什么的,庄民们看得可不少。
冷不丁对上少年这双眼睛,郑来惊得心都要逃出来了。
此刻,他忽然对三小姐充满了信心。
“关门,跟我走。”徐大郎对张五娘冷声说道,命令式的口吻,根本不容人反驳。
少年留下瑟瑟发抖的张五娘,转头就朝郑来伸出手。
郑来先是一愣,而后连忙反应过来,把举报名单交给他,本来他心中有七八个人名要写,但因为徐月那句误举报扣五百分,又谨慎的划掉两个自己不确定的名字。
所以,总共交上去五个人的名字。
徐大郎拿着名单就朝东南工业区走去,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壮汉。
王氏走的时候,留了一支十人小队在庄上,由徐大郎差遣。
徐大郎留了一人盯着张五娘,带着剩下的人浩浩荡荡往工厂去了。
他没有一句废话,到地方照着名单上的名字喊,有人应有人不应,应的就让人跟在身后,不应的,一个大汉大步冲上前去,猿臂一提,直接拽了出来。
那毫不吃力的轻松模样,好似提的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头小猪仔似的。
如此霸道之举,瞬间乱了人心,工人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徐大郎见大家因此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剑眉一横,冷声道:
“耽误工作者,一人扣十分!”
如鹰般的黑眸再往管理人身上一扫,“你,安排好工厂里的事后,立马到会议室来。”
管理员惶恐点头,目送徐大一行人领走五个人和几名牵扯进来的管事,狠狠咽了口口水,忙安顿好工厂里的事情,小跑着追了上去。
很快,涉事人员全部到齐,五个被举报人,还有被牵扯进来的四名管理员,共九人,忐忑的站到了徐月面前。
小小的女孩冷着脸,竟透出一个她们从未见过的威严冷肃。
徐大郎再往身旁一站,威慑徒升,四名管事当即“扑通”跪了下来。
他们一跪,另外五个庄民也跟着跪下,几人嘴上喊着冤枉,私底下却用恨毒了的眼神瞧着站在徐月另外一边的郑来。
徐月看着那几个自己问都没问就要开始喊冤的庄民,喝止了他们的喊冤,直接摆出鞭子、指夹、针锤、长板等刑具,问道:
“你们自己招还是等我上刑再说?”
九人中只有唯一的女性,张五娘哭着举起手。
徐月颔首:“好,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