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洗完澡后便各自找角落窝着。
他们谁都没去碰床,那是给余知命留的。
余知命都不知道他们还给自己留床,还奇怪着为什么都坐地上睡?
“老四你去洗漱吧,我来盯着。”霍同归拍了拍余知命的肩说道。
余知命点点头,他的确需要去洗漱一番。
身上的灰经过雨水的沉淀都已经结成块了。
他觉得自己身上能搓出二两灰出来。
只有邪祟羡慕着自己的队友们,一个个能去洗漱,而他却苦哈哈的还在劳作。
余知命将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后。
额头和脸上的伤也露了出来。
额头的伤口掩藏在头发里,他看不到,脸上那道伤口倒是挺明显的,一条长长的烫伤,伤口早已结痂,暗红色的。
余知命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那道疤,这疤真帅,可惜没以前那块侧脸的疤痕帅。
就是这身皮肤有点白,任他怎么晒,甚至都脱皮了,他就是晒不黑。
余知命揪了揪胳膊上的肉,叹气他喜欢黑一点的皮肤,像阎王那样的古铜色也行啊!
太白了没一点震慑力。
“咚咚咚!”这时厕所门被敲响了。
“队长,我找到了。”邪祟兴奋的声音响起。
余知命连忙将自己的衣服穿上,在浴室揪自己肉这种臭美的事可不能让队员们看见。
他现在可是队长,得有个队长的样子。
“在哪里?”余知命一出来便问道。
“在移动,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只能说就在咔布尔这座城内活动。”
余知命看着邪祟屏幕上那移动的小红点。
然而下一刻那小红点突然消失了。
余知命连忙看向邪祟。
“被发现了,他切断了与窃听器的联系。”邪祟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然而依旧没连接上。
邪祟没了办法,只能看向余知命。
这座城市是阿富罕最大的城市,这里容纳了近四百万人,要在这个地方找那个放置窃听器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他最后的位置在哪里?”难找也得去找一找。
或许他们手里掌握了m国研究基地大量的研究数据。
“在一处名为希望的街道口。”邪祟调出咔布尔的地图指着上面道。
“邪祟你留守在这个地方,在城市中不能一直带着枪,你守好这里,有情况立即报告”余知命快速下令道。
这个地方还是政府管理的城市。
虽然阿富罕的政府军已经不管什么用了。
但他们大白天的背着枪招摇过市太引人瞩目了。
特别他们的枪还都是好枪,不是当地武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枪。
他们只能带上自己的手枪和军刀去找人。
余知命将头巾拉出来将脸包裹住,只留下一对眼睛在外面。
这是阿富罕人最常见的装扮。
所有东西都检查好后,他们便出发了。
那条名为希望的街道,其实幽暗昏沉。
这里就像是被遗忘的角落一般,入眼所到之处到处都是灰扑扑的。
街道四处都能看见流浪者所搭建的帐篷。
街道上行人浑浑噩噩,如同行走的尸体一般,半点生机也无。
残破的雕塑皆是斑驳的痕迹。
在上面还有很多的尿渍与腥臭。
一些深褐色的污渍覆盖了各处墙角的位置。
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几人一眼便明白了那些深褐色污渍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层一层的血痂覆盖出来的。
他们一到达这里所有人都朝他们望去。
一双双如饿狼般的眼睛紧盯着几人。
若不是几人浑身散发着血腥气,或许他们早就扑上去,将几人分食殆尽了。
这些人眼睛带着浓浓的恶意。
余知命晃了一眼,对自己队员们道“都小心点,这里的难民都吃过人。”
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都吃过人肉。
墙角那些地方就是他们的屠宰场,一层层褐色的血痂,就是他们屠宰时留下来的痕迹。
这种眼神余知命看到过,在那个诈骗基地里。
那些管理者为了更好的将人员控制住,会逼着他们吃下人肉。
有些人接受不了会吐出来。
没关系,饿个五六天,再将人肉端到他们面前,他们会吃的比谁都香,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人一旦突破了这层下限,你人在他们眼里与牲畜也无任何不同了,皆是他们的食物。
这种看食物的眼神,是余知命童年最熟悉的东西。
余知命话落的瞬间,六人顿时离这些难民远一点,感觉直泛恶心。
其实在华国古代也有这种事发生。
灾害年间,百姓活不下去,朝廷无力管辖。
那些灾民中便会吃人肉,女子被称为两脚羊,孩子被称为脱骨香。
强者吃弱者,获得活下来的机会。
在这个名为希望的街道中,看不见女人更看不见孩子,她们都被吃干净了。
就连阿富罕的政府军也远远绕开这个地方巡逻。
这种混乱的地方,充满着罪恶与血腥。
余知命一路找到邪祟所指的最终目的地。
在街道最深处。
一路上都是各种味道混合出来的臭气令人作呕。
王适忍不住紧紧捂住鼻子。
排水沟里时不时就能看见一根不知名的骨头躺在那里。
甚至一些帐篷前会挂上人的头盖骨。
那是用来威慑其他难民的,也算是地位的象征。
“好恶心”王适轻声道。
肖历连忙捂住王适的嘴“安静”
他们也觉得恶心甚至有些反胃,但在这个地方尽量还是不要惹出多余的事端。
一路很快到达尽头。
然而余知命却没发现可疑的人。
余知命站在原地再次扫了一圈,最终来到一个看起来穿着破烂脏污的人面前蹲下。
他没有其他人那样凶恶的目光,甚至身上的衣服还能勉强看出来是一件西服。
余知命到他面前蹲下来时,他忍不住往里瑟缩了一点。
这时那些难民突然站了起来。
余知命穆然将手枪掏出来将子弹上膛。
那些难民顿时不敢动了。
余知命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住在最里的角落,没有帐篷,甚至底下垫的都是破烂充满污渍的几块抹布组成的垫子。
他缩的角落,是很小的一块。
从余知命他们进来开始他就一直紧缩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在害怕,但眼神又时不时往他们身上瞟。
又好像希望他们注意到自己,这种矛盾的情绪,令余知命想不注意都难。
如果余知命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甚至很有可能想与他们做笔交易。
只是畏惧那些难民,又胆怯的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