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说什么？”
林了声音苦涩，“说我不是你妹妹。”
“放屁！你怎么就不是我妹妹了？”
林皓气得骂人的话都出来了。
林了呆呆地看着他。
林皓急了，“那么多年白疼你了？一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就不想认我这个哥了？”
“……”
“哥读书是没你厉害，也没什么大本事。”林皓痛心疾首，“但你也不能因此就不认我吧？”
“我……”
“我什么我？我不管你是谁生的，也不管你是怎么来到咱们家的，但是你是我妹这一点是怎么都改不了的，你少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林了张着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皓语气强硬，“别再胡思乱想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我妹妹。”
林了眼眶渐渐湿了。
她绝对没有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就不想认把自己养大的林家人，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赵秀华把她的身世告诉她后，她们两人的关系也开始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她总觉得赵秀华对她的态度很怪异，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好像因为一句话就变得生疏了。
回到家也没有家的感觉，没有了爸爸和哥哥的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热闹欢乐的家了，她每次回去看妈妈都是两母女对坐无言。
在那之后林了常常会陷入迷茫和怅惘，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就没有家人也没有家了。
直到刚刚林皓的一席话才让她醍醐灌顶。
就算是捡回来的又怎样，她永远是他的妹妹。
也永远都是林家的女儿。
林了勾唇，重重点头，“嗯。”
“了了。”
林皓突然语气严肃。
林了抬眸看他。
林皓：“先不说我，自从你来到咱们家以后，爸爸对你如何？”
林了微愣，很快道：“爸爸很很疼我。”
林皓：“妈妈呢？”
林了没有犹豫，“妈妈也对我很好。”
有一点很奇怪，她跟赵秀华在一起永远不会像别人家的母女一样亲密无间，她对赵秀华也没有那种亲昵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在她有记忆以来，赵秀华虽然没有像林大有那样宠她却也没有亏待过她，吃的穿的从来没有短过她。
她生病了赵秀华也会悉心照顾她，为她担忧落泪，并没有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就冷漠对待。
平心而论，林了觉得赵秀华已经算是一个非常好的养母了。
林皓突然道：“了了，哥想求你件事。”
他话里的凝重让林了不由得蹙起眉头，“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你想哪里去了？”林皓像小时候那样胡乱揉了揉她的发顶，不满道，“对你哥就这么不信任？”
林了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你以前太不让人省心了。”
林皓无奈，“不是我的事。”
林了“哦”了声，“那你说吧。”
林皓顿了一顿，缓声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妈妈做了一件让你非常生气并且无法接受的事，请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她好不好？”
林了皱眉，“什么事？”
林皓：“不管什么事，你能不能答应我？”
林了愣了一下。
她实在想不出赵秀华会做什么事让她很生气。
养恩大于一切，就算真的有她也不可能和赵秀华计较。
毕竟连赵秀华让她和肖宴川分手这样的事她都照做了，还有什么事是让她无法接受的？
林了迟疑片刻，点头，“好，我答应你。”
林皓像是松了口气，“还有件事。”
林了好笑，“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整的我都有点紧张了。”
林皓也笑，只是眼里没有多少笑意，更多的是心疼，“没别的，哥想跟你说的是，不管妈让你做什么，如果你不愿意做就别去做。”
林了口微张，惊讶地看他。
不过仔细想想，这确实是她哥会说的话。
小的时候他自己不听话，还经常撺掇她不要什么事都听大人的，因为大人也不是什么都是对的。
林皓：“如果妈再逼你做不愿意做或你认为不对的事，你别理她，实在不行让她来找我。”
哥哥还是那么护着她，林了心里感动，笑着点头，“好。”
“还有，你跟柒柒爸爸……”
林了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
林皓斟酌着道：“如果你还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的话，哥支持你。”
林了抿了抿唇，好一会才轻轻开口，“不了，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且不说如果被妈妈知道她还想跟肖宴川在一起又会怎样闹，就是肖宴川本人若是听到了想必也只会嗤之以鼻。
当初赵秀华以断绝母女关系要挟她跟肖宴川分手，肖宴川的那句话还历历在耳。
他说，你想好了，你这次再弃我而去的话，我绝对不会再回头。
她既然选择了听妈妈的话，跟肖宴川的关系也就走到了尽头，再也回不去了。
肖宴川恨她，她一次又一次为了别人放弃他，他怎么可能再回头。
而她现在已经有了柒柒，她也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把柒柒抚养长大。
这些年两人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林皓目光怜悯，“委屈你了。”
林了摇了摇头。
“如果我当时有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妈妈这么做。”林皓自责。
“不说那些了，都已经过去了。”林了强打起精神，笑道，“而且我现在也挺好的。”
哪里好了？
明明一点都不好！
林了觉得她哥的变化大，林皓同样觉得妹妹变了许多。
以前的她天真活泼，特别爱笑，一笑眼睛就眯成了月牙状。
哪像现在这样，眼里毫无光彩，笑容更是几乎没有，就是勉强笑了也只让人看了心疼。
林皓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了了，跟哥去个地方吧。”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皓是个行动派，说完就把林了拉了起来。
两人很快来到一处建筑门口。
林了满是怀疑地打量林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林皓下巴朝公安局大门一抬，“带你来采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