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见裴徽已经能理解她的意图,便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又如那婉转悦耳的黄莺出谷一般,发出了一声娇柔甜美的声音:“徽儿、小仙呀,你们可曾拜过高堂啦?今儿个本宫可要和你的母亲一同端坐上首,好好地接受你们这小两口行那庄重的拜高堂之礼哟。”
听到杨贵妃这番话语,裴徽连忙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小姨娘请尽管放心好了,我们一直在这儿候着呢,就等您来了!”
然而,话锋一转,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遗憾之色,语气略带哀伤地继续说道:“只是可惜啊,我自幼便不幸失去了父亲,如今这高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位男性长辈在场,这感觉就好似那离群索居的孤雁一般,实在是令人倍感凄凉和遗憾呐。”
就在此时,只见杨国忠步履匆忙地一路小跑而来。
他那模样活脱脱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慌慌张张地向李隆基行起礼来。
与此同时,他还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裴徽所说的每一句话。
待裴徽话音刚落,杨国忠便迫不及待地插话道:“徽儿啊,你要是早点跟舅舅我说嘛,舅舅我肯定会和你娘还有贵妃一起稳稳当当地坐在上头,接受你们这一对新人的参拜呀!”
听到这话,裴徽不由得愣住了,一时间竟显得有些难为情起来。
稍作迟疑后,他才微红着脸,略带羞涩地转向李隆基,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圣人在上,请恕微臣冒昧。其实,微臣的娘亲特别交代过,她希望能恳请圣人您屈尊坐上高堂之位,与我娘以及我的小姨娘共同成为微臣的高堂大人。”
李隆基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怔,整个人宛如一尊静止不动的雕塑一般,瞬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恍惚迷离。
然而,不过片刻功夫,当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裴徽时,眼中原本的冷漠疏离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煦,恰似那冬日里穿透厚厚云层洒下的温暖阳光。
紧接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缓声应道:“嗯,既然如此,那倒也未尝不可。毕竟朕与你的小姨娘乃是结发夫妻,于情于理,朕自然算得上是你的至亲长辈了。”
得到李隆基的应允之后,裴徽顿时喜出望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连身体都因为过于激动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那张年轻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惹人喜爱。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拉起身旁的李腾空,两人双双跪地,对着李隆基又是一番重重地叩头拜谢,口中高呼道:“多谢圣人隆恩……微臣此生此世,除了誓死效忠之外,实在无以为报!”
李隆基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忽然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直直地看向一旁的杨国忠。
此时的杨国忠,脸色早已因为恐惧而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可言,心中更是惶恐到了极点。
杨国忠见到李隆基的眼神,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惊恐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臣……臣刚才实在是愚蠢至极啊,请陛下恕罪!”
然而,李隆基此刻已经完全无视了杨国忠的存在,他挽着身旁娇艳动人的杨贵妃,在裴徽和李隆基的陪同下,迈着轻盈优雅的步伐,缓缓朝着中院的交拜厅堂走去。
看着李隆基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杨国忠狠狠地在自己那张如同面团一样绵软无力的脸上轻轻地扇了一下,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哎呀呀,都怪我这张臭嘴,怎么就说出了那般愚蠢的话语呢?真是该死!”
他一边骂着自己,一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来。
此时此刻,杨国忠的内心就像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一般,七上八下地翻腾不停。
他站在原地,心中无比纠结,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就此悄然离去。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惹得圣上不高兴,那么自己最好能像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样,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圣上的视线范围。
而且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绝对不能再出现在圣上的面前,只有这样做,或许才能把圣上对自己的厌恶降到最低程度。
“然而,裴徽的婚礼可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无故缺席的重要场合啊!要是这件事情不小心传扬了出去,恐怕会被那些好事之人恶意曲解成我和裴徽之间存在矛盾不合,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呐!”
“毕竟,在这个复杂而微妙的官场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而且,就在刚才,虽然周围有很多人并没有完全听清我与圣人的对话,但他们可是全都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呀!”
“如果此时此刻我贸然抽身离去,那么这些旁观者们肯定会胡乱猜测,认为我已经失去了圣上的恩宠。”
“到那时,各种各样针对我的弹劾之事恐怕就会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让人应接不暇。再想想我那眼看就要到手的宰相之位,说不定也会因此而横生枝节,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呢!”
一想到这里,杨国忠的眼眸深处不禁闪过了一丝决然之色。
只见他紧紧咬住牙关,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再次抬起脚步,坚定不移地朝着中院走去。
此时,他的心里早已暗暗盘算好了应对之策:等一会儿见到圣上之后,自己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竭尽全力地避开对方的目光,千万不能让圣上看到自己。
几分钟过后,当杨国忠终于来到交拜厅堂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不由得微微一愣。
只见屋内一众权贵、重臣以及宗室、皇亲们,竟然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望着高堂之上端坐着的那三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羡慕以及嫉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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