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苒一下子清醒了。
“没有为什么，领导的安排，你只管执行就是。”
“许律师，我也想参加。”看他不似玩笑，苏苒放下笔，急了，“上次安南的案子，我不也参加了吗？”
沈倩瞅他俩，故意玩笑着说：“对呀，许律师，让苏苒去呗！我和你们俩男的出差有啥意思？苏苒去了还能有个伴。”
苏苒忙说：“对，如果没有经费，我可以和沈律师一间房。”
“我们景程出差，需要拼房吗？”许漠安无动于衷，漠然看她，“你这么闲吗？景程付你工钱不是让你吃干饭的。”
她这么闲？吃干饭？
苏苒压住火气，尽量客观陈述：“许律师，我觉得不冲突，也不是去很久。而且这个案子，盛律师有让我全程跟进，要不我请示一下盛律师？”
许漠安不说话，他不让苏苒去确实有私心。对，他就是这么别扭，一会儿把她拉进来，一会儿又要把她推出去。
“行吧，你自己安排好工作。”许漠安推开椅子，面无表情，走了。
等人走出门，李博衍看苏苒一眼，用手指点着她：“我怎么觉得许律师对你……”
针锋相对，爱恨交加，余情未了……脑子里冒出很多词，他想到了钱菀霖，摇摇头，又闭了嘴。
“对我什么？”苏苒看他盯着自己，低头去整理资料，“别瞎猜。”
“没什么，别理许律师，间歇性狂躁症。”沈倩站出来，岔开话，看透不说透。
苏苒对沈倩吐吐舌头：“谢谢倩姐，还有刚才出差的事。”
“我说苏苒，我看你俩的事，在许律师那里没算完。”李博衍把文件夹合上，忍不住还是多说了句。
沈倩撞了下苏苒的胳膊：“唉，我突然觉得许律师的情商真高，连李博衍都看出来了。”
……
晚上吃饭，陶嘉月拉上了高舒秋。她现在已是销售部副经理，嫌公司的法务不给力，去年开始请高舒秋当了法律顾问。
俩人性格都辣，属于一拍即合。只是一个香辣，一个麻辣。
“苏苏，你到底怎么了？”从看到苏苒第一眼起，陶嘉月就印证了她的不对劲。
苏苒一把拉住两人的胳膊，脱口而出：“许漠安和钱菀霖是假的。”
终于把琢磨了一下午的话说出口，脑子里一直吵着，跟祥林嫂似的，她都快魔怔了。
“你说什么？”
俩人愣了几秒，陶嘉月改口道：“你听谁说的？许漠安告诉你的？”
“今天中午他妈来找我了，她透露的。”
“她告诉你这事干嘛？想让你和许漠安复合？”陶嘉月又问，她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
“不是，”苏苒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只能撇嘴来掩饰掉尴尬，“她想让我离开景程。”
陶嘉月惊了：“告诉你他们是假的，又让你走？这是什么脑回路？”
苏苒感叹：“应该是她对我太了解了，认定只要她不接受我，我绝对不会再和许漠安有什么。”
“行吧，这倒也说得过去，”陶嘉月耸肩，“她还真挺了解你。”
“NNd，这是不是太霸道了？”高舒秋终于从梦中醒来，提着破锣嗓门嚷，“还让你离开景程？她也不拿镜子照照她家儿子，谁给她的脸？”
说完，咕咚咕咚猛灌水，她刚热感冒结束，嗓子还哑着。
其他两人想笑又笑不出来，陶嘉月扳过苏苒的肩膀：“她是不是又给你难堪了？”
杨青蓉去闹景程的事，苏苒从没和她提，还是后来和高舒秋混熟了才听说的。
苏苒宽慰：“这次倒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她很客气，有点恳求的意思，还说给我安排更好的工作。”
“就算态度好又怎样？我和你说，千万别听她一个字的，”高舒秋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你答应她了？”
苏苒能躲到国外去，这种事，估计也干得出来。
“没有，我没答应她。”苏苒咬着奶茶的吸管。三人里，其他俩人都要减肥，只苏苒要了奶茶，她感觉身体里缺糖缺得紧。
“我说呢，许漠安和钱菀霖看着就不像是情侣，真被我猜着了！”高舒秋一拍大腿，马后炮道，“你们说我这直觉准不准？”
陶嘉月咳嗽两声，苏苒不吭声，高舒秋边喝柠檬水，边给自己找补：“真的，不然我为什么一个劲撺掇你和许漠安？”
陶嘉月问：“苏苏，那你怎么想的？”
苏苒托腮，诚实答：“我不知道。”
“所以，你对他还有感情？”
苏苒手里的纸巾都要被她碾碎了，她丢了纸巾：“嗯。当初是我负了他，他恨我，是应该的。本来以为他和钱菀霖在一起，我应该祝福的，但我实在做不到……”
陶嘉月看不得她纠结，但她和许漠安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下定论的：“那你再想想……”
高舒秋瞟她，恨铁不成钢：“有什么可想的，拆散他们自己上位呀！”
说话间，有服务员过来添水，眼神诡异，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苏苒瞪她，等服务员磨磨唧唧离开后，她咕哝：“让我再想想。”
“再想，再想他和那个钱菀霖就要假戏真做了！”高舒秋心里着急，嗓子却像拖拉机。
苏苒眉头紧皱，又要给她添水。
高舒秋夺过她手里的水壶，“嘭”一声搁在桌上：“唉，我说你，你到底犹豫什么？”
“我走的时候，当时就想让他断了念头，所以怎么绝情怎么来。你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对我没有一点好脸色，我上赶着去找人家，到时候不仅碰一鼻子灰……”苏苒手捧着脑袋，用力捶两下，“他现在至少是有女友的，我这样做，不是成了第三者了？”
左思右想，仍觉不妥。
“苏苏，”陶嘉月当然理解，去握她的手，“现在他们是假情侣，所以你也不是真小三。我就问你，你记得当初离开潘义铭，是怎么下决心的？”
苏苒茫然，好似在说她另一辈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