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与时锦儿的一番对话,缇萦莫名的一阵心虚,不过,她到底在心虚什么呢?当初的决定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罢了,有什么可想的。
缇萦捧着一杯香茗,对着一盏美人灯怔怔出神。最美好的东西,往往最脆弱,这是自然界的法则,谁都不能避免。
夜里,缇萦刚准备睡下,周正换上了一身常服回来了。刚想开口,犹豫片刻,又闭上了嘴巴。
周正跟平常一样,梳洗后,披着满头湿发从净房里出来,却见妻子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当下揽过她的身子,温言关怀道:“可是身子不适?”
缇萦摇摇头。周正摸摸她的脑门,又问:“可是今日……生气了?”缇萦又摇摇头。
“可是下人让你不快乐?”周正锁着眉,声音发沉。
“也不是啦。”缇萦继续摇头,继续忧郁,说不清是因为与时锦儿之间的谈话还是高兴周正来了浮云居。
“到底怎么了?”周正捧着她的脸追问。缇萦从脸上把他的手移到自己的肚皮上。
周正正觉疑惑,忽觉手掌一震,竟是缇萦的肚皮在动——终于迎来了迟迟不见的胎动。
“它在踢我。”缇萦愁眉苦脸,“从晚饭后,停停歇歇,一直踢到现在。”
臭小子!姑奶奶十月怀胎,何等辛苦,不过稍微思念乐了下前任追求者,不用这么卖力给你老子出气吧!再说了,你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洞房花烛把人家新娘子一个人扔下,真——好!
手掌下清晰地感觉到小而有力的冲击,周正大惊失色,一时不知所措。缇萦赶紧用自己的专业告诉他,这是正常的胎动反应。
男人呆了片刻,猛然起身出去,连带倒了小凳子都不自知。
本以为今晚能睡个好觉的府医,刚躺下,就被周正提了起来,府医还以为三夫人有什么要紧的,一把之下,发觉缇萦脉动健康,母子均安,才知是这等事情,加之一旁周正连连追问,不禁头如斗大。
“他为何要踢?是否觉的有何不适?”
“他虽是个婴孩,可到底是个人,是个人就要动弹一番,扭扭腰,翻个身,伸个腰,动手动脚很是正常。”
“不是觉得不快活吗?”
府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小婴孩在肚子里能有什么不快活!只能含糊其辞,“也有可能是太快活了,睡得好,吃的饱,就活动活动筋骨。”
周正总算还有些理智,问了几句便刹车了,镇定神色抱拳感谢。缇萦颇不好意的连连跟府医致歉,这么晚打扰实在歉意,便把孙氏给自己寻来医术孤本割爱送给了他。
府医爱不释手,真真对三夫人心中感激,也知道周正是盼子心切,只好苦笑着摇头离去。
那头的窦氏知道此事后,不知有多高兴了,这还没出手呢,就有事自己发生了,真是省了不少力气。
待到第二日,韩家姑娘敬茶时,缇萦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缇萦坐于堂上,新妇缓缓而来,让她眼前一亮。这韩家姑娘浓眉大眼,唇红齿白,一脸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