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寄存处。
90年代初某日晚八点,港岛九龙半岛砵兰街,穿越者梁丘恪身穿藏青色警服,与两名同事正在例行巡逻,他现在的身份是港岛皇家警察、西九龙总警区军装组警长。至于穿越前的名字,不提也罢,穿越之后就只有梁丘恪是他唯一的名字。
砵兰街是港岛中低民众聚集而成之地,街道两侧星罗密布的商铺与川流不息的行人让此地异常热闹且繁华。但热闹繁华掩盖不了街道两侧灯光无法企及的黑暗,黑暗中藏着社团、粉仔、偏佬、捞仔、凤姐等各路牛鬼蛇神,因此此处算得港岛龙蛇混杂集大成之地。
“军装1组提高警戒,军装1组提高警戒!”
挂左肩的扣机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戒声,打断了梁丘恪用批判目光打量利群大厦楼下的那群凤姐,他右手下垂虚按腰间的点三八枪套,左手按压扣机应答键,头微微左撇说道:
“SGt收到。”
几秒钟后,扣机中先后传来另外两名在砵兰街巡逻同事的应答。当军装1组3名警员均收到应答后,扣机中再次传来上司的声音。
“我是军装组指挥官麦威廉,现在转o记线报,洪兴社成员将在砵兰街晒马,SGt、Spc09527、pc,你们三人汇合,做好巡逻警戒,等待o记伙计到来。”
听完麦威廉的通报内容,梁丘恪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沉封许久的来国粹‘tmd’张口就来,随后呼叫同组另外两个伙计。
“达叔,辉仔,你们在哪里?来利群大厦与我汇合!”
“师兄,我在张记奶茶,三分钟后与你汇合。”
“衰仔,我在重庆大楼,年轻人火气大,我能理解,靠手指和看凤姐,是不降火的啦,还是要找个正经女仔……”
梁丘恪的扣机先后传来两道回应声,前一道声音愚蠢清澈,后一道声音世故沧桑,分别是西九龙总区军装1组另两名成员,警校刚毕业21岁的警员何嘉辉与41岁的高级警员曹达华。
军装1组三名成员中何嘉辉没经验萌新一个,曹达华有经验但没上进心整天摸鱼,因此以第三名从警校毕业、从警三年24岁就做警长(沙展)的梁丘恪自然成为小组领头人。
晒马是港岛社团的传统,社团之间一言不合,相互摇人在大街上对峙,俗称晒马,晒马少则十几人,多则几百上千人。
随着97年临近,大多数晒马是因为面子而产生的意气之争,等o记警官来到现场讲数后,双方大佬便各自约束马仔散场,社团晒马也不似七八十年代那般血腥。
梁丘恪在紧急召集队员后,便将目光扫过几个不起眼的商铺,据他所知有十余户在砵兰街的商铺幕后真正主人是消息灵通之辈,社团将要晒马,他们往往比o记更早得到消息,会提前做出应对,最迟不超晚8点,就会打烊关门,而刚刚他扫视的几家商铺就是其中的几户。
三年砵兰街的巡逻经验,七八次准确晒马事实和商户提前打烊已验证梁丘恪的判断,可如今时间已近晚上9点,那十余家商铺仍然灯火通明,显然与往日社团晒马日大相径庭。
这种反常的现象属实令梁丘恪恼火,为防止自已的判断出现黑天鹅事件,梁丘恪再次呼叫两位伙记。
“达叔、辉仔!注意沿途的‘渔标’有没有动静。”
三分钟后,一个身穿藏青色警服,身材瘦小的警员朝梁丘恪敬礼。梁丘恪透过对方圆框黑色眼镜,看见了愚蠢而清澈的眼神。
“师兄,沿途的‘鱼标’没动静。”
梁丘恪对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右手不离枪套继续巡逻,与瘦小警员错身时对其说:“今晚不对劲,跟在我后面,不要冒头,巡逻时,手不离枪。”
一分钟后,随着一位大腹便便油腻的中年警员赶到汇合点,西九龙总区军装1组3人小队,巡逻在砵兰街上。
“砰!”
“砰!”
人潮拥挤的街道突然传来两声霰弹枪声,受惊吓的人四散而逃,惊呼恐惧之声不绝于耳,热闹的街道顿时混乱不堪。
梁丘恪第一时间分辨出枪声位置,左手按下扣机应答键,呼叫警署总部。
“SGt呼叫总台、SGt呼叫总台,砵兰街陈记酒家附近发生枪击,伤亡暂时不明,需要支援。
重复:砵兰街陈记酒家附近发生枪击,伤亡暂时不明,需要支援。”
随后梁丘恪逆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人,向枪击声方向走去,在临近枪击声处,一名貌似社会人的青年男子,脸上带着略微浮夸的惊恐表情,拦下梁丘恪指着三十米外的一条小巷了说道:
“阿sir,阿s1r,那边有人持枪挟持人质。”
还不等梁丘恪分辨社会人所说真假,三十米外的小巷中一个身穿花衬衣黄色西服男子一手持喷子指着另一个人的脑袋走向大街。
见到黄衣男子相貌,梁丘恪不由一怔,心中立刻冒出一个名字——吴阵雨?
“靓坤!警察来了,放下枪投降吧!”说话的又是一个梁丘恪眼熟之人——郑一剑。
酷似吴阵雨的人见到梁丘恪,恶狠狠对着酷似郑一剑的人说道:“陈浩南,你个冚家铲,竟敢阴我,去死吧……”
【靓坤】【陈浩南】两个名字唤醒脑海里沉封己的记忆,梁丘恪一直以为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前世九十年代港岛,可此时此刻他明白这个世界似乎不是自己熟知的港岛,而是一个电影的世界。
“砰!”
靓坤手持喷子朝陈浩南等人方向再次开了一枪,这一枪响也让梁丘恪思绪重回现实,下意识拔出自己那把还是善良之枪的点三八。
随后一气呵成据枪扣指将准星瞄准靓坤,全过程不足两秒,同时大声喝道:
“我是警察!放下枪!双手抱头……”
靓坤身为洪星社龙头自有其骄傲,平素与警方打交道的警员,均是o记反黑组的高级督察或者督察。
桀骜不驯的他,从未将梁丘恪这位巡街军装警长放在眼里,在他的印象里巡街军装就如同商场的保安,外加社团火拼后现场官方洗地员。
此刻被一个平素看不起的军装用枪着指头,加之被陈浩南陷害,被那个用枪指他头的军装目睹。
靓坤心想丢枪投降,免不了去赤柱大洒店包吃包住好几年,念即此,他恶胆生豪气,生出了将眼军装杀人灭口的念头。
下一刻,靓坤压枪上膛,枪口转向梁丘恪,大喝道:
“死差佬,扑……街……”
“砰……”
靓坤话未说完,眉心有一粒花生米大小的红色印记,同时天灵盖被被掀飞,脑浆鲜血涂了一地,凶戾眼神就此定格,身体像缓缓瘫倒在地上。
看到靓坤倒地毙命,梁丘恪看着手中的点三八,心中只剩一个念头:我的枪,从此不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