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政专员眼角一疑,盯着伦添源看了几秒,随后越过他的目光,向其他人问道意:“其他人呢?除了这条,还有没有不同的办法?”
与会众人无不双商在线,均是廉署业务、管理精英,听言闻意是基本技能,廉政专员表面是在询问其他解救策略,可实际上是否定伦添源所提的办法。
廉政专员当然知道只要向警务处几个涉案肋理处长发协调函,就能有效应对接下来的舆情,过段时间公布案件部分真相,市民对廉政公署的质疑自然会平息。
不动警队宪委管理层,是港督定的调查红线,网化即使知道正确选择,廉政专员也不能使用正确选项。
廉政公署不同于其他港岛政府部门,其他政府部门因为人事权与财政权两项因素,要同时向港督与立法局负责。
廉政公署有独立的财政预算,因此只向港督一人负责,廉政专员之位于港督可一言而决,类似锦衣卫指挥使之位皇帝可一言而决。
因此港督吩咐不能调查宪委管理层,廉政专员就决不敢违老板的意志,即便这么做,会导致廉署公信力崩塌也再所不惜,毕竟天大地大发钱老板最大。
廉政公署实际上是为了贯彻港督意志而建,在这个基础上兼顾反贪、渎职等公务员职务犯罪调查,再到现在的全门类职务犯罪调查。
廉政专员环视一周见没人言,开始点将下属,可一众下属均未青建设性想法,最后在沉闷氛围中,廉政专员宣布散会。
副专员起身打算走出会议室,见廉政专员仍坐在椅子上,正在思索什么,于是他又坐回会议桌二号位置,便示意最后离开的人将门关好。
当议室只剩廉署正副首脑两人,副专员倒了两杯水,端了杯给廉政,同时说道:“没有好办法,就暂时不要想。先喝杯水,先说不定下一刻就能想到办法。”
廉政专员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难道除了阿伦的办法,就没两全之策?”
副专员没有马上回答,他随意拉开一把离廉政专员两米的椅子坐下,副专员选的这个距离刚刚好,既显现出对正职的因有敬重,又不至人感觉太远有隔阂。副专员放下手杯,双手自然合握放在办公桌台面,身体微侧说:
“区sir,别看这件案子涉案人员级部挺高,还涉及到毒品,但抽丝剥茧分析来看案情并不复杂,其本质是以权谋私渎职犯罪案,这类案件警队内部调查科同样可以调查。
这种高敏感案件,原本是要严格调查保密。但显然有人不想让这个案情默默无闻,因此才会有媒体在案发不到两天就得到了消息。
媒体对案件的报道将警察、高官和毒品、罪恶联系到一起,当民众舆论哗然时,这件案子就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犯罪案件。”
听副手的回答,廉政专员灵光一现,脑海中似乎在抓住了什么,但思维又不是特别清晰,在思索片刻后,他示意副专员接着说。
“结合今天记者会一众记者发难的情况,我的判断是有高层大佬借这件事在博弈,廉署、媒体、警务处、甚至普通民众全是这些大佬的棋子。
至于这件事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现在还说不定,但双方争夺的焦点肯定是结案后空出的位置。”
副专员说到此处,被廉政专员打断:“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现在我们要想办法解决即将发生的廉署公信力危机……”
廉政专员还没说完,就被副手打断,只见副专员严肃说道:“不,你搞错了,区sir!”
“what?”
“实际上廉署在这件事当中并不存在危机,有危机的是区sir你一人。不管廉署尊从总督意志,让调查止步于总警司,还是坚持‘零度容忍’一查到底。等廉署结案,廉政专员一职必将换人。”
廉政专员听完沉默了,同时他明白之前脑海闪过的那丝灵光是什么,他的副手说对,这件案子无论他怎么处理,都有一方不满。
迎合港督,则廉政公署公信力受损,作为廉署首长,是港督推卸责任的最佳人选。尊循廉署‘零度容忍’原则,港督必不会允许违背自己意志的人做廉政专员。
想明白这些,廉政专员原本沉默的脸陡然多了儿分颓然,副专员见状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虽然专员之位不保,但这件事对伤你未必全是坏处。”
“不用安慰我,你说的非常对,我了解他们,没有谁比我更适合当替罪羊。”廉政专员失落极了。
副专员见状不再恫吓,只见他气势昂扬的劝导:“不,区sir!港岛虽然没机会,但其他地方未必没机会。,如果您主导彻查这件足已载入廉署史策的案件,虽然得罪总督,但你凭此案将成为港岛反渎职调查第一人。
凭借这段履历,申请调回皇家检控署做检控官没有一点问题,有了这段履历在检控署肯定会被重用,成为首席检控官也未必不可能。”
廉政专员显然心动了,他一个白人来港岛就是来积累政治资本,最终的归宿还是伦敦,既然港岛待不下去,不如趁机掏一大笔的政治声望:“可是总督那边……”
“总督那边你如果觉得顶不住压力,那签了调查令,你就躲到医院进行急诊,只要撑过二十四小,剩下的压力由我来顶。”副专员拍着胸膛大包大揽。
当副专员从廉政专员办公室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三张调查令。伦添源看向副专员,见对方作出搞定手势。伦添源挥手做出胜利的动作。
随后,伦添源接过三张调查令,召集手下一众调查主任分发任务,向警务处总部大楼出发,开始对警队转运毒品案进行彻底调查。
与此同时,廉政专员区献亮于是食物中毒,引发急性胃肠炎,被急救车接送到圣玛丽医院进行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