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去楼空的平治汽车,陈晋朝车轮踢了两脚,愤恨不平道:“王八蛋,又让他甩了。”
随后陈晋看到梁丘恪盯着林昆的平治车沉思,不由问道:“大佬!你亲自盯马哦,依家人丢佐,你总不能再怪我吧!”
陈晋语气有几分自解之意,这也和他之前的骚探作有关。陈晋从督察训练班结业返岗,正好赶上刘保强带领b小组查到新晋毒品庄家是林昆的线索,因为急于证明自己能力的陈晋便主动揽下跟踪林昆的任务。
原本陈晋的做法不合规矩,林昆是b小组发现的线索,而陈晋是A小组阿头,这么做明显有抢功的嫌疑,但陈晋一句“事情我做,功劳你拿”。刘保强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于是吩咐组员拉拉声将所有林昆的资料转到A小组。
见刘保强同意,梁丘恪也不插手只当不知道此事,于是陈晋领导的A小组接手对林昆的调查。
可结果显而易见,在扫毒组掌握的交易时间节点,林昆都离开经营的电器铺,而负责跟踪的A小组无一例外,将林昆这几次关键外出全部跟丢。
跟丢的后果是连几个月案件调查没有丝毫进展,从林昆之后的行为分析,他显然对被跟踪之事已经有所查觉,之后几次毒品交易,都是他豢养的‘车夫’和‘脚’替他出再办事,他则整天往复于家、女儿的学校、电器铺三点一式的生活。
陈晋抓不住林昆的狐狸尾巴,只能和梁丘恪实话实说,靓仔恪听完陈晋讲述年次被甩掉的过程都大同小异,拥有过人车技的林昆,总能制造机会让身后的跟踪的车在分叉路口分道而行。
因此才会有梁丘恪亲自参与跟踪之事,为了跟踪顺利,梁丘恪还把情报组大杀器——GpS无线通讯监视车借来,并且提前将追踪器装在林昆的平治车里。
原来以为万无一失的追踪,没想到还是被林昆甩开,在没有外人时,一身反骨的陈晋可不会给靓仔恪留面子,只差直说:‘靓仔,你也是这个屌样。’
梁丘恪斜眼盯着陈晋,随后袭出一脚撩阴脚:“你训练大半年,光长肌肉不脑子吗?你就不想想,为什么每次一有大额交易,林昆就会来黄大仙、观塘、西贡这几个方!”
陈晋退后几步,作出双手护裆的防护姿势:“这有什么好想的的,肯定是厨房设在这三个区的某间屋内。”
“你还不算笨,所以呢……”梁丘恪给晋仔一个赞赏的大拇指。
陈晋怪叫一声:“什么所以……你不会想查房吧!”
梁丘恪耸耸肩:“差不多啦。”
陈晋惊讶道:“老大,你知道这三个区有多少间房吗?十万,超十万间。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多人手,就算有人手,这么大阵仗,等我们开始查,厨房的工人早收到消息跑没影了。”
陈晋的担忧不无道理,超十万间的查房动作根本没法秘密进行,只怕警方一开始行动,林昆就会收到消息,进而通知制毒工厂制毒师撤退。
梁丘恪听完陈晋所说,呵呵一笑:“既然知道厨房在这三个区,哪还用得着查房那么麻烦,找家化验室就能帮我们破案。
你过来,我教你怎么找到这家制毒工厂,先说好的这个方法没我的允许,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回归前我能不能做大sir,就靠这个方法了。”
说罢,梁丘恪朝陈晋勾了勾手,示意对方靠近点。
陈晋将信将疑唠叨着:“你不是发梦吧!找间化验室就能破案!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还做大sir,痴线……”
唠叨归唠叨,可陈晋还是依言靠近靓仔恪,想听听他找间化验室,就能锁定制毒工厂的办法。
“我先将找间化验室就能找到制毒工厂的原理告诉你……”
梁丘恪对陈晋小声解释原理,片刻后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开始布置任务:
“你带A组的伙计去找污水厂,去收集这三个区每个街道排方的污水,记得要分门别类做好标记。化验室的事情,我来搞定。”
听完梁丘恪的方法,陈晋彻底惊呆了,失神片刻后,忍不住惊呼:“按照你的思路,只要将方法普及,港岛将没有制毒工厂和瘾君子的立足之地。”
“瘾君子不好说,总会有些人不听劝去吸毒,但制毒工厂还真有可能让其无法在港岛立足。”
梁丘恪对化验室查毒的效果做出预测,毕竟前世大陆已经证明过这种方法行之有效,是筛查大规模人群吸食毒品的一个重要手段。
其实梁丘恪的方法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城市下水道检测毒品浓度。
众所周知现阶段市面上毒品占比超过50%的主要种类就是海洛因,而海洛因的有效成份是吗啡碱,吗啡碱被人体吸食分被肝脏分解代谢成含去甲吗啡、氧化吗啡、阿扑吗啡、伪吗啡等多种物质。
而这四种物质人体不会自然产生,只有吸食吗啡碱才能代谢生成,因此只要在下水道污水里检测到这四种分子物质,就能通过溯源法锁定排放位置。
相对传统追踪毒品来源主要和人力,污水检测法的好处显而易见,只要污水采集没死角,剩下的工作将在化验室进行,一旦得出化验结果,就能把瘾君子和毒贩位置锁定在一栋楼内。
但污水检毒也有其短板,那就是检测吗啡及其衍生物的试剂敏感度,前世老家大陆已经能做到在一升水中检测出0 .000001毫克吗啡衍生物的敏感度,这相当于把5克吗啡碱倒入西湖都能检测出来。
污水验毒的理论已经问世好几前,但具体实验室工作还相对滞后,其原因是这是一项没有利润的实验,因此没人投资建设实验室,导到验测试剂迟迟没开发出来。
如今面对狡猾且占据港岛毒品一半份额林昆,在迟迟抓不到他贩毒的证据,梁丘恪在将其毒品工厂从十个区范围缩小到三个区时,决定采用污水验毒这条办法。
之后的半个月,陈晋带着扫毒组A小组全体伙计联合市政官员,对黄大仙、观塘、西贡三区的污水进行采样。
在此期间恪雅投资基金与港岛科技大学达成种研合作协议,恪雅基金将对港岛科科大学化学系定向科研项目提供一千万港币资金的投入。
这个定向科研项目有一个主要的研究方向,那就是研究制造检测吗啡碱及其衍生物的试剂。由于是定向研究,相当于恪雅基金出钱雇佣港岛科研技大学,因此按照惯例学术成果归两方共同拥有。
在之后的一个月时间,恪雅基金为港岛科技大学化学系提供了大量实验样本,用于检测各种不同浓度吗啡衍生物的试剂效果。
最终港岛科技大学化学系的科研人员,将所有实验样本检测完,在恪雅基金的要求下,所有送检样本都出具关联性报告。
当这份报告辗转来到梁丘恪手中,他在办公室用时一天分析报告,得出三个疑似制毒工厂的地点。
随后陈晋、刘保强、吴国锋各带一组人分别赶赴三个不同的可疑地点周围进行排查监控。
排查监控第三天,吴国锋那一组人率先现异常。
“长官,这三天,我这边八楼有三间房从来没有开过门,有很大问题。”吴国锋给梁丘恪汇报。
接到吴国锋的汇报,梁丘恪知道这件案子即将收尾,扫掉一个控制港岛毒品过半数的大庄家,这种功他一个人兜不住,即便是有雷蒙撑腰也一样,如果此时他是宪委级警官,他绝对要独自吃下这份大功。
这份足以让高级警司、甚至是总警司高升一级的功劳,梁丘恪必须得让出去。
在向雷蒙汇报案情后,雷蒙让他按正常流程走,于是梁丘恪来到西九龙刑事部主管办公室,向高级警司巩家培汇报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