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来接凉晚风时，特意带了一束花。
凉晚风大大方方地接过，在秦煜的邀请下上车。
今晚吃饭的地方，是秦古意喜欢的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厅。
这家餐厅秦煜带孩子来过，但还没跟凉晚风来过。
三人像极了一家三口，坐在环境优美的花园中吃饭。
“秦总，我今晚可是推了大单子的。”凉晚风噙着笑开场。
秦煜轻扯嘴角，将盛好的汤放到凉晚风面前。
“万丈高楼平地起。地基没打好，小心鱼没钓到几条，还把水搅浑了。”
凉晚风再有准备，“各级渠道的方案，我都提前做好了。应该问题不大。”
“我说的不是这个。”
秦煜嗤笑了一声，“你说的只是软件，软件可以随时修复，但硬件才是基础。”
凉晚风闻言，微微蹙眉。
“如风的产品，都是贴牌的吧？”秦煜提醒道。
“对。”
凉晚风点头，“但如风有自己的检验标准，质量绝对没问题。”
秦煜再度嗤笑了一声，“你觉得以如今的宣传风向，质量是唯一的硬指标吗？”
凉晚风倩眸微凝，陷入沉思。
秦煜说的问题，她其实理解。
如风如今的知名度，全依附于她的个人形象。
而她对大众展示的，是自立自强，健康积极的形象。
传达的则是自在洒脱，勇敢不屈的人生态度。
这些精神，最容易鼓舞的群体是年轻女性。
也就是说，追崇如风产品的人群，女性将是主导力量。
数据也证实了这一点。
如风官网最近涨的粉丝，百分之七十都是十五到三十五岁的年轻女性。
那么如风的产品，就要更贴合她们，多为她们服务。
凉晚风是考虑到了这点的，并且已经让设计师着手设计更符合女性手感和风格的球拍。
“女性群体的喜好，是不断在变的。”
秦煜仿佛知道凉晚风在想什么，轻笑道：“你要留住她们，就要了解她们，并且及时调整策略。我问你……”
秦煜身体前倾，将剥了皮的一截粗粮山药，递到凉晚风嘴边。
“从调研结果出来，产品设计、工厂对接、打样、返机、定版上架等，这些环节，哪个耗时最长。”
凉晚风没介意秦煜的喂食行为，顺应地张口咬了一口山药。
“打样到定版，这个阶段比较久。”
秦煜扬了嘴角，“但一旦工厂将你的单往后排，你就失去了先机。而且外包生产，最怕的就是拉扯。”
凉晚风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道：“如风对接的是大厂，而且合作了这么多年，生产应该没问题。”
“错！”
秦煜目光一凛，正色道：“如果你一直都是外包，那未来如风就不可能只对接一两个厂。因为你不能只盯着一个产品去做。”
凉晚风凝眸看着秦煜，一边沉思着，一边将最后一口山药含进嘴里。
“女性产品绝对不能单一。各类周边、联名、衍生产品，你都要兼顾。”
秦煜边说着，边收回手，顺势挑了下凉晚风的下巴。
对于秦煜的调戏，凉晚风没什么反应，“以目前如风体量，还没那么快涉及这些吧。”
“以如风现在的趋势，我敢断定，如果代理权一旦铺出去，你现有的代加工工厂就已经跟不上。”
秦煜对着凉晚风，别有深意地道：“有时候，雄厚的实力，更能吸引来大鱼。”
凉晚风沉思片刻。
“但现在正是合作风口，我不可能在如风还没挣钱的时候就贸然建厂，搞这么大的动作吧。”凉晚风低声道。
“谁让你搞基建了。”
秦煜没好气地瞪了眼凉晚风，“那么多现成的工厂，直接拿下就行了。”
面对秦煜财大气粗的话，凉晚风无语地抿了抿嘴，“你借钱给我啊？”
“我借你啊。”
秦煜很痛快地点头，“不收你利息，也不限你日期，甚至还不还都可以。”
秦煜微笑着，但语气非常认真。
“你为什么要借我钱？”凉晚风盯着秦煜的眼睛，目光充满了考究。
秦煜耸了耸肩，“追人嘛，花钱很正常啊。”
放屁，其实不是！
秦煜打的算盘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如果能让凉晚风收他的钱，那就不必处处都受凉晚风的掣肘了！
看在钱的面上，凉晚风总得给他几分面子吧！
凉晚若有所地看着秦煜，没有说话。
“妈妈，给！”
两人各怀心事地对视间，秦古意将好不容易剥好的山药递给凉晚风。
父母只顾着说话，完全没照顾到小家伙。
但秦古意不仅没有生气，看懂爸爸喂妈妈吃吃山药，还跟着剥了一截给凉晚风。
“给爸爸。菜快上了，妈妈吃太多这个，等下吃不下菜了。”
秦煜低头，将秦古意手里的山药一口吃了。
秦古意看着一秒没的手，
说话间，服务员上菜了。
“晚风！古意！”
然而三人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之际，一道熟悉兴奋的女声突然传来。
“舅妈！”
秦古意率先看到喊他的人，开心地挥了挥手。
凉晚风回头，看到路芷兰和凉朝阳双双走来。
“嗨，秦少。”
路芷兰笑眯眯地跟秦煜打了招呼，顺势揉了揉秦古意的小脑袋。
“宝贝，听说你跟妈妈去打羽毛球比赛啦？”
路芷兰弯腰，开心地跟小家伙互动。
秦古意骄傲地点头，“舅妈，我妈妈得了冠军呢！”
“舅妈看到新闻了，你跟妈妈都很棒！”做幼师的路芷兰，丝毫不吝啬对小孩的夸奖。
“你们也来这吃饭吗？坐下来一起吃吧。”凉晚风对路芷兰道。
路芷兰跟凉晚风是从小到大的闺蜜，两人感情非常好。
凉晚风在国外那几年，唯一没断联系的人，就是路芷兰。
而路芷兰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陪着凉晚风。
所以路芷兰不见外地坐了下来，并拉着凉朝阳的手道：
“朝阳，我们跟晚风一起吃吧，人多热闹。”
凉朝阳却没有立刻回应路芷兰，而是将所有的视线都落在秦古意身上。
秦煜盯着凉朝阳，目光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