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地宫门口处仍有一条黑色长龙正在不断向外延伸。
正是还在一直行军的大秦兵俑们。
众人自然是没有管这些,而是快速驾车返回了地宫,并一路行至第二层广场上。
待停至通向最底层的天梯前后,所有人下马下车,天上飞着的几人也都落下,全部看向刘彻。
眼下,就等刘彻将这最后一个豫州鼎放回底层,嬴政的试炼,也该有一个结局了。
因为有了‘力’字加持,刘彻在车驾前很轻松便将鼎抬起,并举过了头顶。
然后,一步步向着下方行去。
很快,众人便再一次来到了底层山河中的关中之地,并转身朝着东边的中原而去。
行了不久之后,在大致是洛阳城的方位上,豫州的祭台正静静立在那里,仿佛在冥冥中等待着自己天命归位。
这里是中原,也是天下之中,被其余八州紧紧围绕。
更与每一州都接壤。
若在战时,别说是四战之地,就说是八战之地也不为过。
但此时站在这豫州平原上放眼望去,却只觉一股无边豪迈涌上心头。
虽然这片山河被缩小在这不过数千亩的地宫之内,且他们也不止下来过一次,但每一次亲临此地,都依旧让他们觉得震撼不已。
更别说站在这天下之中,更是与在别处时感觉大不相同。
向北望去,太行如城墙般纵横南北,墙内是拥有‘表里山河’之称的晋国故地。
更北处千里草海翻涌如浪,一望无际。
在另一边,黄河劈开吕梁汹涌东来,浪花卷起晋陕高原的赭色砂砾,好似一条巨蟒在蜿蜒。
河套平原犹如一块碧玉棋盘点缀在西,更像是一幅小小画卷,阴山余脉在画卷边缘画出几道墨痕。
东望青州齐鲁大地渐次铺展,一座巍峨泰山拔地而起,携着五岳独尊的气势一览众山小。
海岱交界处雾气氤氲,但仍可清晰看到江河于此处汇聚,横流入海。
西边秦陇雄浑,崤函古道(崤山、函谷关)两侧的华山与终南山对峙如天门,渭水携着咸阳城的飞檐斗拱并黄河,犹如东出天下的大秦利剑。
俯瞰向南方荆楚,一片烟水苍茫。汉江如月,云梦如镜。极目处衡山七十二峰翠叠,湘江一线劈开潇湘竹海。
东北方幽燕大地蓟城雄踞,燕山褶皱间长城雉堞如银链闪烁;东南吴越水网交织;西北河湟谷地起伏;西南巴蜀山川鳞次栉比,剑门关双峰如刃,破开蜀道云雾。
这,就是他们所有人都曾生活过的天下。
在这片天下里,养育了从古至今的无数人。
北狄、南蛮、东胡、西戎,还有在黄河流域诞生的炎黄子孙。
诸多古老民族在此处上演了一幕幕兴亡荣辱、悲欢交织,名为‘历史’的春秋大戏。
这一切的中心,则正是他们脚下的中原。
此时,刘彻举着豫州鼎,已登上了豫州祭台。
而所有人也都将目光看向他,等待着九鼎归位后,即将发生的事情。
在‘力’字的加持下,刘彻持鼎若无物,并未有丝毫停顿,缓缓将其放在了祭台上的凹槽中。
霎时间,整片山河似是被唤醒,光彩迸发,一条条光线从豫州鼎下迅速向外蔓延至四面八方,那是另外八鼎的方向。
紧接着,一道古朴浑厚的钟声,自上方的天宫传来。
天宫处霞光氤氲,异彩纷呈,隐约可看到那宫门已大开,有一个方形巨物从宫殿内缓缓飞出,并朝着下方而来。
众人中目前视力最好的朱元璋率先指着那巨物叫道:
“是一副棺椁!”
“青铜棺椁!”
有了老朱的话,其他人也很快认了出来:
“的确是棺椁。”
“难道……这里面装的就是政哥?”
“你这不废话吗?除了政哥还能有谁?”
“难不成是胡亥?”
“可……政哥不是还在外面吗?扶苏还跟着他呢!”
“你们发现没……刚才豫州鼎归位后,那些向外走的兵俑全都停下了。”
“不,不是停下,而是全都向回走了。”
“什么意思,他们不出征了吗?”
“管那么多干什么?那棺椁下来了,咱们赶紧去看看!”
“里面有什么,打开不就知道了?”
那棺椁出了天宫后行进的速度很快,此时随着众人的几句交谈过后,便已落入最下层的雍州之地。
但其并未停止移动,而是紧贴着地面,缓缓向东而来。
棺椁在底层行进的速度比落下时慢了许多,大约与人步行的速度一致。
落入雍州后便贴着咸阳城向东而来,方向是函谷关。
颇有一种欲从秦地出关巡视天下之感。
不过它还未出关,便被众人在关门口拦住了。
说是拦住,其实也就只是到了跟前而已,并不能阻止其行进。
此时到了跟前,众人这才发现,这棺椁庞大无比,高约三丈,几乎像是一个房屋般大小。
其离地约三寸,也不知是何驱动,竟能缓缓贴着地面而行。
有‘翔’字加持的李世民率先跃上棺椁上方,查看片刻后,却是又跳了下来。
众人刚要问问他有何发现,却见李世民直接走向刘彻,笑道:
“刘小猪,你表现的机会又来了!”
李世民说完,不顾刘彻疑惑的眼神,却是直接上手抓住了刘彻腰间两侧,将其带离了地面。
很快,刘彻被他带至了棺椁上方,但他们并未落下,而是就那样停在空中。
就见李世民抓着刘彻笑道:
“你看,这棺椁上明显是有一层顶盖,没有千钧之力怕是推不开的。”
“现在只有你有这样的力量,所以这事儿还得要你来做。”
此时刘彻被李世民抓着的姿势极为怪异,他自然也是不舒服的很,眉头一直未松开。
不过听到李世民的话,和看到这棺椁的情况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将我放到上面吧,我去将这顶盖推开。”
但李世民却摇了摇头:“你站在棺椁上,如何能推得开?”
“得从侧面来。”
“我抓着你,你来推。”
说完,李世民抓着刘彻的身形稍稍落下,一直落到了棺椁的侧边,与顶盖齐平的位置才停住。
“就这样,你从这里推。”
刘彻闻言虽然还是觉得这样的姿势太过怪异,但也只能照做。
他伸出双手,按在了顶盖的边缘,开始用力。
但两个呼吸过后,顶盖却动也未动。
众人目光疑惑,以为是刘彻的力量或许不足以推开棺椁顶盖,正要发问时,却见刘彻皱眉稍稍向后道:
“二凤,你这样抓着,我使不上劲。”
“你……还是将我抱住吧,抱紧点。”
李世民闻言一愣。
但他并未多想,也未犹豫,很快便改抓为抱,以更加让人觉得怪异的姿势将刘彻死死抱在怀里。
这一次,在他们二人合力之下,那棺椁顶盖果然开始松动。
不多时,便被推得从另一边滑落了下去。
而随着顶盖被打开,棺椁立时便停止了行进,并朝着地面摔落。
只听‘砰’得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间,棺椁四壁竟也从四方倒下。
烟尘散去,站在地上的众人终于得以看到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