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更是身先士卒,手中兵刃寒光闪烁,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率先带领着辽国兵马,如饿狼扑食般,呐喊着杀向了大梁的营寨。
咬儿惟康本是西域牧民出身,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历经无数次的草原纷争与厮杀,如今虽已年登花甲,可那股子勇猛劲儿却丝毫不减当年。
年轻时,他凭借着一身过人的武艺,力压群雄,夺得“大辽第一勇士”的称号,自那以后,便时常在军中以此炫耀,言语间满是骄傲与自豪。
然而,他举止粗野,行事作风大大咧咧,毫无文雅之气,那些熟读兵书、讲究谋略的有文化武将,打心底里厌恶他这副做派,在军中,他虽是一员老将,却着实不怎么受人尊敬。
此刻,眼看咬儿惟康冲杀在前,阿里麻亦是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不甘落于其后。
他紧紧握住手中兵刃,那兵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映照着他坚定的面庞。
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便紧随咬儿惟康的身后,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飞扬,仿佛一条黑色的尾巴。
咬儿惟康一马当先,凭借着他那勇猛的气势和精湛的骑术,率先杀进了大梁的营寨之内。
进寨之后,他来不及喘口气,便带着手下兵马,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随便挑了一处营帐,呐喊着冲了进去。
当他手中那锋利的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斩破那营帐的帐门之际,他原本期待着能听到一阵慌乱的喊叫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然而,营帐内却一片死寂,竟未传出任何响动。
咬儿惟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他心疑之下,当即便令手下兵马上前打探。
片刻之后,士兵们回来禀报,营寨之内,竟无半个大梁兵马的身影。
咬儿惟康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从后背之上噌的一下冒出了一股冷汗,那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在这清冷的夜里,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一种不好的预感,如同一股冰冷的电流,从后脚跟迅速涌上了头顶,他意识到,自己恐怕中了敌军的圈套。
当下,他急忙转过身来,双眼圆睁,对着刚刚进得营寨的阿里麻大声喝道:
“不好,这是空营!!!”
那声音在空旷的营寨内回荡,带着几分惊恐与绝望。
阿里麻听得此言,起初却是微微一愣,仿佛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待缓过神来,心中顿时一片惊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恐惧与懊悔。他呆呆地望着咬儿惟康,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在此时,大营附近忽然锣鼓声大作,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黑夜都震碎。
随即,隐藏在暗处的大梁兵马,如潮水般纷纷杀将而出。
他们呐喊着,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如同一群从地狱中涌出的恶魔,向着辽国兵马扑来。
乱战之中,平北将军折可存,骑着一匹矫健的战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
他目光如炬,在混乱的战场上迅速锁定了目标,正正撞见了咬儿惟康。
二人两马相交,刹那间,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
咬儿惟康虽身为老将,可面对年轻气盛、武艺高强的折可存,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五个回合,折可存瞧得咬儿惟康一个破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当即便手起一刀,那刀带着千钧之力,如一道闪电划过,将咬儿惟康一整个拦腰斩断。
鲜血四溅,咬儿惟康的身体如同一截被砍断的木桩,从马上重重地摔落下来。
此一幕正被乱军之中的阿里麻看见,他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双眼圆睁,脸上写满了恐惧。
呆呆地望着那具还在抽搐的尸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声嘶力竭地呐喊着,率领着其身旁仅存的兵马,便想着杀出大营。
好在因先前袭营之际,咬儿惟康冲在了队伍最前,故而阿里麻位置相对于靠后,更加接近大梁营寨的边缘。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阿里麻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知道,此刻唯有拼死一搏,方能有一线生机。
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光如电,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片血雨。
他的身旁,数百名忠勇的士兵紧随其后,他们的眼中同样燃烧着求生的火焰。
在阿里麻的带领下,他们如同一把尖刀,硬生生地撕开了大梁营寨的防线,冲出了那片死亡之地。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刚刚冲出营寨,阿里麻便迎面撞上了安东司马出林龙邹渊。
邹渊看着眼前一脸惊慌失措的阿里麻,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二人目光交汇,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没有多余的言语,刀光剑影间,二人已然交手。
阿里麻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回檀州城。
故而每一招每一式都倾尽全力,刀锋所向,无不带着凌厉的杀意。
邹渊虽然勇猛,但在阿里麻的全力攻击下,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十余回合过后,邹渊已然落入了下风,身受重伤,呼吸变得急促,手中的兵器也渐渐沉重起来。
就在邹渊岌岌可危之际,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叔叔莫慌,邹润来也!”
只见另一位安东司马独角龙邹润,手持长枪,如猛虎般冲杀而来。
邹润的眼中满是焦急,他知道,若再晚一步,邹渊必将命丧于此。
他拼尽全力,长枪如龙,直刺阿里麻的要害。
阿里麻见状,不得不回刀抵挡,随后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之后,便策马而逃。
邹渊趁机脱身,但已是身受重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
邹润见叔叔伤势严重,心中悲痛,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里麻带着残兵败将,消失在夜色之中。
随着阿里麻的逃离,袭营的兵马也纷纷溃散,死的死,逃的逃。
战场上,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残破的兵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史文恭站在战场中央,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四周。
当他得知逃走的正是阿里麻时,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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