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檀州城,早已焕然一新,原本属于辽国的旗帜被扯下,取而代之的是大梁那猎猎作响的旗帜,在风中肆意舞动,彰显着大梁的威严。
史文恭此时此刻,正端坐于檀州的知府衙门处。
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腰间佩剑,身姿笔挺,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威严。
得知酆泰与关胜二人带兵而返后,他当即令人将二人叫了进来。
没多时,二人便先后进入了知府衙门。
酆泰身形魁梧,迈着大步,身上还散发着战场上的肃杀之气;
关胜则步伐稳健,面色冷峻,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淡定。
史文恭抬眼观瞧,眼见二人这副模样,心中顿时一定。
心里清楚,定是这二人遇见了逃走的洞仙侍郎与阿里奇两个。
史文恭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对着二人朗声说道:
“怎么样?可是应了太尉所言?”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衙门内回荡。
听其所言,酆泰与关胜二人皆是连连点头。
酆泰一把摘下了脑袋上带有血迹的铁盔,露出一头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对着史文恭笑着说道:
“太尉当真是料事如神。
果不出其所料,我二人埋伏在那茂密幽深的密林之处。
正等着呢,就遇见这洞仙侍郎与阿里奇两个带兵慌慌张张地逃至此处。
随即我二人便带兵杀出。
洞仙侍郎没几个回合,便死在了穆弘兄弟的刀下。
这阿里奇当真是一员勇将,力气大得惊人,枪法也极为精妙,费了好一番手段,才被我二人合力所杀。
如今二人尸首已被我等带了回来,一会儿还请梁王查验一番。”
酆泰说得绘声绘色,脸上还带着兴奋与自豪。
听其所言,史文恭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当即便令二人落座,又让人端上了茶水。
二人端起茶杯,茶水的热气升腾而起,驱散了些许战场上的寒意。
随后的几日里,史文恭派出梁山诸将,分别前去荡平檀州内其余诸县。
大梁兵马所到之处,几乎是望风而降。
那些原本负隅顽抗的辽国士兵,一听到大梁的威名,看到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大梁军队,便吓得瑟瑟发抖,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短短数日之内,没费出多大周折,便已经彻底收复了整个檀州。
至此,整个檀州便彻底落入了大梁之手。
它与霸州一同成了史文恭扎在此处的根据地。
史文恭站在檀州城的城墙上,极目远眺,心中满是壮志豪情。
他也算是真正的彻底打入了燕云十六州的门户。
一时间内,大梁的威名在附近数座州府传扬开来,人们谈及大梁,皆是又敬又怕,而史文恭的名字,也成了这片土地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
在辽国那金碧辉煌却又透着几分肃杀之气的王宫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辽国狼主耶律辉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手中紧紧攥着刚刚传来的军报,那上面的内容让他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怒不可遏。
“檀州竟然也失陷了!”
耶律辉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军报狠狠摔在地上,大声咆哮着,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震得殿内的侍卫们都不禁一颤。
而当他想到洞仙侍郎的死讯时,心中更是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心。
洞仙侍郎,那可是他亲手一步步提拔到如今高位的得力臣子啊。
回想起这些年的过往,耶律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
洞仙侍郎自崭露头角以来,便展现出非凡的才能。
在如今大辽诸臣之中,文臣数量本就稀少,而洞仙侍郎却与众不同,他既精通军事谋略,能在战场上指挥若定,又对政治事务了如指掌,处理政务游刃有余,是大辽为数不多的、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耶律辉对他寄予了厚望,满心期待着他能为大辽的稳固与发展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大辽的中流砥柱。
然而,世事无常,这般优秀的臣子,竟然就这般死在了大梁之手。
这怎能不让耶律辉愤怒、痛心?
其在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脚下的地砖似乎都在他的怒火下微微颤抖。
突然,耶律辉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声喝道:
“来人!”
一名侍卫立刻上前,单膝跪地,恭敬地等候命令。
耶律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冷地说道:
“传我军令,令蓟州守将耶律德重,雄州守将太真胥庆与李集,各起本州之兵,速速前去夹击史文恭所在的檀州。
务必收复失地,将被史文恭夺去的霸州一并夺回,把史文恭那伙人赶出我大辽的地界!”
侍卫领命,匆匆退下,去传达这紧急的军令。
在耶律辉调兵遣将的消息传开后,辽国都统军兀颜光坐不住了。
身着一身威风凛凛的战甲,大步走进王宫,向耶律辉请命。
“郎主,臣愿亲自带着麾下二十八星宿大将,前去征讨大梁,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大辽的厉害!”
兀颜光的声音洪亮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耶律辉看着眼前这位英勇的将领,心中却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
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兀颜将军,你的忠心和勇气我自然知晓。
只是如今,我大辽与大金的边境实在是不太平啊。”
耶律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大大小小的摩擦已经发生了数次,有几次甚至双方都死伤惨重,见了血。
大金如今兵强马壮,一直对我大辽虎视眈眈,犹如一头饿狼,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我们。”
耶律辉站起身来,走到兀颜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实在不想轻易将你这张王牌派出啊。
倘若大金突然带兵进犯我大辽,你所要承担的重任,可比前去征讨大梁要重得多得多。
毕竟大梁身后还有大宋的威胁在,他们行事或许还会有所顾忌。
而大金眼中,唯一的目标便是要吞并我大辽,扩大他们的疆土。”
兀颜光听着耶律辉的话,沉默不语。
他心中明白,耶律辉所说句句属实,大金的威胁确实如同高悬在大辽头顶的一把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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