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大厅。
崔武源道:“还不去叫樊大人出来说话?”
那门卫诺诺连声,正要去内堂叫人。
只见出来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他还扶着帽子而来,显是匆忙所致。
他一来便向崔武源等躬身道:“下官樊文显叩见大人。”
崔武源按刀道:“你就是樊大人?”
樊文显道:“不敢!正是下官!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崔武源道:“昨日有两个反贼打伤我锦衣卫的人,却被你们捕走,今日特来拿人。”
樊文显小心翼翼道:“昨日两个反贼乃江洋大盗,缉拿多年一直命案累累。朝廷已下文捉拿,不想被下官捉住。下官正准备送去京师审判,这······这恐怕不符规定。”
崔武源道:“他俩既打伤我兄弟,就只能由我锦衣卫审讯。你敢违抗。”
樊文显道:“不敢!人可以交给你们,但去京师途中必须由下官派人一起去。因为下官要向朝廷交差。”
“樊大人!”沈希洛开口说话了。
樊文显早已注意到沈希洛。
见他服饰与众不同,显然不是锦衣卫,而神色之间极为倨傲。
正猜不透此人的来历时,他终于开了口,声音颇为尖锐,犹如一位老婆婆在说话一般。
樊文显心中一动,看其情形已猜个八九不离十。此人说不定来自宫中。
因为他离京之时,来到乾清宫朝圣,有宫中宦官传话,与这人所说的音调一模一样,神情傲慢之极。
这是他终身难忘,这么一印证就已肯定沈希洛的身份,何况他与锦衣卫同来。
樊文显恭恭敬敬拜道:“下官在!”
沈希洛笑道:“你是地方大员,小的只是宫中杂役,如何受得起樊大人这一拜。岂不折了小的的福么!”
樊文显见他终于自认宫中宦官的身份,与刚才所想吻合,一时惊慌,随即见他年纪轻轻,在宫中的地位不会很高,心中又稍稍安心。
樊文显含笑道:“这是应该的。公公勿须挂怀。”
沈希洛道:“既然樊大人如此识大趣,小的也就直说。”
樊文显道:“请公公明示。”
沈希洛道:“樊大人是个聪明人。这两个反贼是我东厂要拿的人,希望樊大人认清形势,别误了锦绣前程。”
樊文显一听是东厂的,精神紧张异常。
这东厂比锦衣卫更令人恐怖,权利犹在锦衣卫之上。
稍不留神就得罪了东厂,后患无穷。
樊文显定了定神道:“承蒙公公提醒,下官感激不尽。既然是督公要人,下官定当配合。”说着,手一挥,又道:“把昨日两个反贼押上来。”随即手一拍,道:“上茶!”
沈希洛和崔武源坐着,跟来的锦衣卫在我们后面一溜站着,叉腰握刀,威严肃穆。
不一会儿,马成和莫廷之被五花大绑带到。
两人满脸青肿,显然在狱中受了点折磨。
莫廷之一见沈希洛和崔武源等人,“呸!”的一声,叫道:“狗官,要杀便杀。咱兄弟自会找你们算账。”
崔武源手一挥,道:“押走!”四名锦衣卫上前,两人抓一个。
沈希洛起身走到樊文显跟前,低声道:“樊大人的功劳督公领了情,他日禀报圣上,赐赏一定少不了你的。”
樊文显顿时眉开眼笑,道:“下官等候佳音。”
沈希洛拱拱手,道:“小的告辞!”
樊文显道:“下官恕不远送。”
四名锦衣卫推搡着马车和莫廷之。
马成一言不发,莫廷之一路骂骂咧咧。
出了知府衙门,马成和莫廷之被锦衣卫带进了马车。
他俩顿时惊讶,按理就算不走也会坐囚车,决计不可能坐马车。
而锦衣卫除了推推他俩外,并无任何粗暴的行为。
他俩实不知锦衣卫要干什么,这是去哪?
马车辘辘而行,不久停了下来。
马车和莫廷之对望一眼,各自暗想,难道就到了。
然而过了许久,马车又开始滚动,不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又缓缓而行,很快又停了下来,车帘掀起,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俩面前,这不是到扬州要找的人---智了大师么。
他俩不敢相信,颤声道:“老大哥,你怎会在此。这是什么地方?”
智了伸手把他俩身上的麻绳一扯。
这麻绳虽然又粗又韧,但在少林高僧面前也不过是一根小线而已。
智了双手拍拍他俩肩膀,道:“两位老弟受苦啦!”
他俩一下马车,见不仅有男有女,还有押他俩的锦衣卫,里面甚至有被莫廷之骂作小贱人的两位少女以及出手制服他俩的少年高手。
智了见他俩一片茫然,哈哈大笑道:“兄弟,来替你们引见。”当介绍到王淑秋时,智了呵呵道:“这位姑娘是我的小徒弟,名叫王淑秋,你们见过的,听说还动了手。”
马成和莫廷之两人道:“得罪得罪!”
王淑秋笑了笑。
当介绍沈希洛时,两人惊讶非常。这么了得的身手居然心甘情愿做一位少女的仆人。
可想而知这位少女非比寻常。
智了道:“因为兄弟你俩失手就擒,亏了小徒弟王淑秋相救,才使咱哥俩能再次相见。”
马成和莫廷之又大惊,想不到救他俩的竟然是莫廷之差点要杀掉的少女王淑秋。
莫廷之急忙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姑娘,幸蒙相救,万分惭愧。小子何德何能,请姑娘责罚。”
王淑秋忙道:“莫义士请起。不知者无罪,况且你既是我师父的兄弟,就是我的朋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莫廷之道:“姑娘心胸开阔,不计前嫌,请受我一拜!”拜了拜,又道:“大恩不言谢。今后姑娘但有驱使,咱哥俩水里来,火里去,决不皱一皱眉。”
王淑秋道:“莫大哥,相救是我份内事,千万别说报恩之事。”
莫廷之朗声道:“老大哥,您收了一个好徒弟。本来我只佩服你八分,现在是十分佩服。”
智了笑哈哈道:“莫老弟,能够得到你十分,我面上可是金光闪闪啰!”
众人哈哈一笑。
江可欣道:“来人,送两位侠士进去歇歇,另外派人叫大夫看看伤势。”
王淑秋道:“崔大哥,希洛你们也回去吧!”
渐渐地,后院只剩下智了师徒和两三个丫鬟。
智了道:“学业有精细,授业有先后。可欣,你先站一旁,为师先传授你两位师妹。”
江可欣抱拳道:“是!”随后站在一旁观看。
王淑秋见江可欣一身紧束装扮,而自己却宽衣大袖,不由道:“师父,要不要换换装。”
智了微笑道:“这个不需要。”随即又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万河要流入大海。”
杨泪连忙道:“因为大海无边无际,深不可测。”
智了道:“为什么泰山山高万仞?”
王淑秋沉吟道:“泰山之高乃日积月累所至。”
智了点头道:“对!为师是让你们知道,学武应该先把基础打好,还有一点,持之以恒,一滴一点才能成其大。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要你们记住并坚持这两点,武学之巅离你们也不远了。”
在场众人连连点头。
智了道:“任何武学都必须根基牢,而使根基深固又必须勤于练功。练功不外乎外功和内功。外功先从一招一式,一拳一脚练起,常年不辍,可以练就一身铜筋铁骨,刚强之极。你们是女孩儿娇娇滴滴,这么一练岂不变成个黑黑乎乎的假小子吗?”
众女子哈哈而笑。